冯秀梅的手里握着一瓶红酒,瓶身被水浸泡过,有一些细小的水滴从瓶身落到猩红的地毯上。她一边走着,一边把撕下来的酒标揉烂,随手丢进了办公桌旁的垃圾筐。
吴元则将嘴角的香烟拿了下来,熄灭在烟缸里,呵呵地笑了几声。
“你笑什么?”冯秀梅抿嘴微笑着问道。
吴元则指了一下冯秀梅手里的红酒,信誓旦旦地说道,“老婆,你是不是过于谨小慎微了。”
“小心行得万年船……”冯秀梅收住笑容,挨着吴元则坐了下来,将红酒轻轻地放在了茶几上,幽幽地开言道,“我的年薪在那里摆着,穿戴成这样,自然可以说得过去,另外也能解释成是因为工作的需要。
你这样一身打扮,也不会惹出什么麻烦,假如有人提出质疑,就说是为了办案。不过喝酒可不比我们的穿戴,倘若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弄不好会惹出麻烦来。”
“说的有道理。”吴元则点了点头,看着冯秀梅笑道,“还是你考虑的周到。如果没有你,我很难走到今天。”
冯秀梅得意地笑了一下,“知道就行。”
吴元则坐直了身子,抓过茶几上准备好的一个开瓶器,麻利地将软木塞从红酒的瓶口拔出,先倒了一杯,送到了冯秀梅的面前,“来,老婆大人。”
冯秀梅接过红酒,轻轻地晃动起来,“记得穿警服的时候,尤其是在公共场合,最好把腕表摘下来。”
“我知道,你放心吧。”吴元则点头应允,端起为自己倒好的这杯红酒,也晃动了几下,喝了一小口,摇头晃脑地啧啧称赞道,“不愧是来自法国的红酒,这味道就是和国产的不一样……”
冯秀梅刚把酒杯送到嘴边,便停了下来,“扑哧”笑了一声,“你又不懂装懂了,这可不是法国的红酒。”
“不是么?!”吴元则皱了皱眉头,忙不迭地又喝了一小口,看着正在细细品味红酒的冯秀梅,笑着改口说道,“确实不是,仔细一品,这酒的味道一般,应该是国产的,过不去几百块钱。”
“你呀!”冯秀梅微微皱起柳眉,“思考问题怎么总是这么简单!?不动脑子仔细想一想,如果是几百块钱的红酒,我还有必要把酒标撕掉弄烂么?”
“是呀……”吴元则拧着眉头思虑起来,冯秀梅做事确实非常小心谨慎,可她不可能会这么胆小。因为她更清楚现在的形式,别说有梁志民这个干爹在市委那里坐着头把椅子,就是冲着自己警局局长的身份,蓝海市的抓纪律的那些人肯定也不可能在她这里挑毛病找事。
话又说回来了,哪怕是来些真格的,省府、甚至京都直接派下来的人,他们亲眼看到在这里有几百块钱的红酒,也不可能说出什么来。
毕竟冯秀梅是堂堂五星级酒店的总经理,她的工作环境和性质在这里摆着,招待重要的来宾,特别是国外朋友的时候,免不了要用到一些红酒,虽然上面有一些所谓的规定,可是这几百块钱的国产红酒根本就没有超出标准。
既然她没有把酒大大方方地摆在外面的酒架上,而是藏在里间,又把酒标销毁,这应该就是价值不菲的红酒。
吴元则再度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笑嘻嘻地伸出手,抚摸在冯秀梅的大腿上,“老婆,说实话,我确实辨别不出酒的品质,这些年来,喝什么红酒都一个味道,你快点告诉我,这酒到底是什么牌子?”
冯秀梅耐心地解释道,“这酒是产自意大利的西施佳雅,市场上卖到几千块钱一瓶。”
“几千块,怪不得你这么重视!”吴元则点了点头。
“唉……”冯秀梅叹了一口气,阴沉着脸说道,“几个月前,为了表达我们蓝海市对那些来自意大利投资团的诚意,梁志民特意让我给他们准备的,还指给我一家专卖店。十来万,轻轻松松地就落到了他的兜里,那应该是我的……”
“草!”吴元则撇着嘴骂了一声,“我这个干爹真够可以的,大钱小钱都挣。”他对冯秀梅笑着说道,“老婆,不就是十万块钱么?你用不着别扭。”
冯秀梅摇了摇头,面色凝重地说道,“一分钱也是钱,现在不比几年前,我们必须做好随时离开这里的准备。
等到我们一家人移民到国外之后,花钱的地方太多了,可是没有了在这里的便利条件,我们再想赚钱,恐怕就会变得特别困难。
据我估计,梁志民的资产至少有几个亿,我们家不过是千万,他都那么在乎钱,我比他更在乎。只有趁着我们在这里的好时机,尽量多攒一些钱,我们和孩子,乃至将来我们的后代,才可以在国外生活的更轻松,更舒适……”
听着冯秀梅的这番话,吴元则不由得咽了一下喉咙,他紧紧地握着女人的手,“老婆,这辈子娶了你这样一个懂事的女人,我太知足了。”
“你呀,这么肉麻的话没必要总说出来,心里知道就可以了。”冯秀梅抿着嘴笑了。
吴元则也笑了,眼神中跳动着兴奋的光芒,“我跟你说,就在刚才,我按照你的吩咐跟崔荷香说了。结果真被你猜中了,她又主动提出给我再打一笔款。老婆,你简直太厉害了。对了,你究竟是怎么猜到的?”
冯秀梅淡淡地说道,“崔荷香是蓝海市出了名的富家女,对她有了解的人都知道,她的出手非常大方。而且,她的性子相当倔强,又爱憎分明,一旦认准目标,绝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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