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非看得出,梁志民这次所说应该都是实话。根据其提供的这些信息,他最先确认了一件事——就是这只元青花玉壶春和从孙斌那里查获的青花瓷瓶属于同样的赝品,也就意味着它们一定与那起文物案子之间存在着必然的联系。
以这个前提条件为基础,也把它当做一个切入点,林非又将之前所掌握的那些资料快速过滤了一遍,再结合着最近一段时间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把它们放在一起横向和纵向地进行分析。
很快,林非的心里就有了眉目。对于梁志民刚刚提到的文国栋和顾玉兰这两个看似陌生的人,也有了重新的认识。
“梁志民这个狗官身在蓝海,可是和他打交道的未必就一定是蓝海的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说的这个文国栋和玉婷说的那个文国栋就是同一个人……”
林非暗暗说了几句,同时又埋怨起自己来,“林非呀林非!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竟然犯起糊涂了……”
“唉!”林非轻叹一声,皱着眉摇了摇头,对梁志民问道,“文国栋和顾玉兰给你送礼的时候,应该提及过这只玉壶春是从什么地方,又在什么人的手里弄来的吧?”
梁志民认为既然事已至此,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毕竟把性命抱住才是头等大事,便如实说道,“文国栋受到他父亲的影响,也特别喜欢收藏艺术品,家里面本来就有很多的宝贝古董。
我记得他当时说过,这件玉壶春是他在参加一次地下拍卖会时见到的。因为知道我喜欢瓷器,特别是钟情于钧窑定窑的瓷器和元青花。他就用手里一件价值数百万的老玉器和这件玉壶春的原主人交换,那个人是谁,他并没有跟我说……”
“你暂且先交代到这里吧,剩下的话,等来人把你送进省府的纪律检查部门后再说吧。”林非将手枪从梁志民的头上移开。
梁志民暗笑了起来,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他知道只要自己现在死不了,剩下的事情自然就不在话下。
等到了省府,自然就会有很多的人对自己伸出援手,为了帮助着自己,更是为了保住他们自己,那些人无论如何也要将这场有惊无险的风波悄无声息地摆平。
“朋友,对你的超凡能力,我真的是心服口服。”梁志民还想着今后要找机会对林非进行打击报复,以雪今日的耻辱,抬起头看着林非说道:
“我承认自己完蛋了,不过,我请求让我将来就是死,也死的明明白白。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尊姓大名,以及在哪个部门任职。”
崔雪饶正全神贯注地听着,一双清澈如水的美眸一眨不眨地凝望着林非,脑子里也在想着一些事情,听到梁志民说出这样的话,她猛然回过神来。连忙站起身,阴沉着脸厉声喝道,“我刚刚不是和你说过么?!我叔叔就是一个为民除害、为国锄奸的普通老百姓。
你现在应该非常清醒地认识到,既然我叔叔敢陪着我来到你这里,他就不可能对你有半点的惧怕。哼!
至于他的真名实姓,可以让整个东方、甚至是让世界上很多很多的人知道。可就是不告诉你,因为你这个狗官不配知道!因为如果在你的嘴里说出我叔叔的名字来,会有辱他的身份!”
梁志民抬眼看着盛气凌人的崔雪饶,确实是敢怒不敢言,虽然还是没弄清楚林非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但是他可以确信,这个男人和崔雪饶的关系非同一般。
所以,梁志民早已不再对离间林非和崔雪饶两个人抱有任何的幻想,面对崔雪饶的训斥和谩骂,也只能是咬着牙忍气吞声地听之任之了。
崔雪饶的这一片好心,自然令林非很感动,他转过脸看着这个被风雨磨砺得越来越坚强勇敢,越来越自信懂事的女孩子,淡淡地笑了笑,轻声说道,“雪饶,没必要和他这样。”
“叔叔,您先不要管我,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由于情绪比较激动,处于亢奋状态的崔雪饶对林非摆了摆手,高耸的胸脯猛烈而快速地一起一伏着,她快步朝着林非和梁志民这边走了过来。
“梁志民,你贪污受贿,中饱私囊,官商勾结,图财害命,纵容犯罪,知法犯法,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这一次没有人可以救得了你,确切的说,是没有人敢再帮助你。”
崔雪饶停下脚步,站在了林非的身边,手微微颤抖着,指点着梁志民鼻子说道,“最后,我奉劝你几句,你不要再抱有任何的幻想了!
以后能不能从监狱里活着出来,还是一个未知数。你妄想着要对我叔叔打击报复,简直就是白日做梦,你赶快死了这颗心吧!”
梁志民被气得浑身不停地哆嗦,之前由于恐惧而苍白的脸也因为羞恼而变成了红色,眼皮下面的肌肉更是快速跳动着。
不过,这个家伙确实可以,虽然已经怒不可遏,处于抓狂的边缘,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让情绪发作,更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只是低头不语。
“这些年,你们这些不要脸的狗官就是胡作非为惯了!”崔雪饶急促地喘着气,“现在都到了这个份上,还这么不知好歹,自不量力,简直是气死我了!”
“算了,雪饶。”林非把手放在崔雪饶的后背上,轻轻拍打了几下,安慰道,“气大伤身,你自己也说了,跟这样的人不值得计较。
好了,好了,听话,不要再生气了。先到外面等我,我再问他几个问他,然后我们就离开……”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