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田筱蓉这样的回答,夏岚不由得柳眉紧锁,她悄悄扫了一眼身边的侯大贵,只见一抹邪笑正从这个老家伙的脸上闪过。
此刻的夏岚已经猜测到一些事情,田筱蓉接下来的口供更是令她心惊肉跳。不过,她的心里依旧保留着希望……
……
审讯室里,田筱蓉轻声叙述道:“昨天轮到我在中医馆值午间班,中午十二点多一些,丁露小姐来到中医馆,她送给我一件毛衫和一条打底裤,我当时心里格外感激。
由于丁教授已经回家,另外两个员工也出去吃午饭了。中医馆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丁露小姐说在外面给我看着人,非要我去试一试衣服。
我当然也愿意试一下,于是美滋滋地拿着毛衫进了里面的诊室。试衣服大约用了三分钟吧,从里面的诊室出来后,我发现丁露小姐正站在中药柜旁,鬼鬼祟祟地往皮包里装一些东西。
我猜想她或许是背着丁教授偷偷拿一些名贵的中药,毕竟这个中医馆也是她自己家的。所以,我就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和她讨论起衣服来。
丁露小姐见我没有发现她,若无其事的和我说了几句话,很快就开车离开了。在她走后,我出于好奇就走到中药柜前,去看看到底少了什么中药。
结果把我吓坏了,发现丁露小姐拿走的不是别的,正是砒霜,也就是你们说的三氧化二砷,而且量非常大。
我主要负责抓药工作,有些药方里需要加入砒霜。我也知道砒霜属于管制药品,所以哪怕是一点点,我都要登记在册。
这次一下子少了那么多的砒霜,可不是小事,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一定逃脱不了责任。我也不顾忌她的身份了,连忙给丁露小姐打电话,问她拿走那些砒霜去做什么。
丁露小姐让我不要担心,说她的一个朋友要做化学实验,在市面上很难买到砒霜,她只是帮一个忙而已。
我问她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呢?丁露小姐说,她爸爸丁教授不喜欢那个朋友,她害怕我把这件事告诉丁教授,所以才会背着我。既然我知道了,希望我给她保密,还答应再送我几套衣服。
我了解丁露小姐的脾气,知道她是个热心肠的人。可是思来想去,我仍然有些不放心,答应了为她保密,不过要求她在晚上下班后到中医馆来,给我写上一个证明,心想万一出了什么问题跟我也没有关系。
昨天傍晚,我给丁露小姐打过好多次电话,让她过来写证明,她总说工作忙没时间,告诉我今天一定会来。
没想到你们过来查了,那些砒霜真是丁露小姐拿走的,不信你们去问她。真的是她拿走的,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
丁露坐在审讯室里,脸色铁青,“我再说一遍,那些砒霜不是我拿走的。”说完她把头别到一边。
“丁露,希望你注意一下情绪,尽量配合我们的工作。”
“你们到底要我怎样配合工作?”丁露质问道:“承认拿走了那些砒霜?”
“丁露,我们只要求你如实交代。”
“我没什么交代的。”丁露吹了一下刘海儿,“就是打死我,也没有!”
……
侯大贵端坐在沙发上,看了一眼夏岚轻声道:“小夏,早就耳闻你们定城警方的办案效率高,今天我算是开眼了。
你们真的可以称得上神速,让我不得不佩服。仅仅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可以把这个案子给结了。回去后我会向部里申请,准备在整个系统表扬你们。”
夏岚皱着柳眉轻声道,“侯主任,这个案子还没有结。”
“小夏,这个案子已经非常明朗,丁露是静枫集团的员工,她一定是受到白若云的致使,才到中医馆拿走那些砒霜的。
而那些砒霜正是死者白建峰所服下的。”侯大贵皱着眉头说道,“你居然还说没有结案,不会是要包庇白若云吧?”
夏岚蹙眉问道:“您不觉得田筱蓉的话里存在着一些疑点么?”
“我没觉得有什么疑点。”侯大贵摇了摇头,“田筱蓉是个老实的女孩子,她绝对不会说谎,也没有道理要去说谎。你再看那个丁露,肯定是在故意隐瞒事实,把责任推脱给田筱蓉。”
“侯主任,丁露是这家中医馆的主人,她随时都可以进入到里面拿走砒霜,没有必要去那样做。”
“小夏,我不这么认为。”侯大贵沉下脸,“虽然白若云和死者白建峰积怨已久,但是他们毕竟是父女关系。
白若云不是所谓的职业杀手,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即便她有些心机,早已蓄谋欲加害生父,也一定会做很长时间的思想斗争。
你应该懂得,对于像杀人这样的严重刑事案件而言,有时候具有很强的突发性和冲动性。她应该知道仇倩今天早上就要从京都返回定城,而她又不希望错过昨天的好机会。
也正是这样的心理,才导致她下定决心,要在昨天晚上煎药时下毒,留给她又只有下午半天的时间,丁露根本等不到悬壶堂员工下班,所以才会去偷砒霜。
我做过多年的刑侦工作,经历过太多的刑事案件。对于这样的案子再熟悉不过了,事实已经很清楚地摆在这里。
田筱蓉出面证明丁露拿走了大量砒霜,而丁露又是白若云的员工,谁是杀人真凶还有必要再去调查吗?”
“侯主任,如果就是田筱蓉在说谎呢?”夏岚反问道。
侯大贵面色不悦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