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如凰走到一户人家的大门前,一个翻身越过了高耸的围墙,稳稳地落在了这户人家的院子里。
她站起来,从单膝跪地,一手着地的姿势伸直了腰杆。拍拍手上的尘土,就往屋子里迈着大步走了过去。
这户人家的院子不大,房屋的格局也小,估摸着不过一个厅堂,两三间房子。旁边院子东边角落的地方还有一个小瓦房,其上的烟囱表明着,那里应该是一个灶房。隅阳城内类似这样的房社有很多。唯一不同的就是,这是别如凰的家,住在城南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慢着。”黑暗里有一把声音说。城内万家灯火,就这一家屋子里乌漆墨黑的。
“你去哪了?”一把年迈老人的声音问。
别如凰原本带着轻松愉快的心情开心地笑着,一听到老人的声音,她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
乌漆墨黑的屋子内,一张椅子正对着厅堂外的院子。大门敞开着,隐隐能看到一根烟杆露在月光下,里面似乎坐了个人。
她结结巴巴地道:“没……没去哪啊。我刚从集市上回来。”
“从集市上回来,会回得这么晚?你好像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就出去了吧?”
别如凰清了清嗓子,一点也不会说谎。
“我……我中途又去西山转了一圈……”
老人故意说道:“转了一圈,又去集市上逛了一会儿对吧?”
她兴奋地说:“对对对,就是这样!”
黑暗里那个老人深深吸了一口烟杆,吐出一个银亮的烟圈。
“雀儿,你有什么瞒着我的?”
她的神色不用看也知道有些慌张。
“没……没有啊……”她仍结结巴巴地说。
老人语重心长地道:“你知道吗?你一说谎就会结巴。”
“是……是吗?”她嘴硬道,“可……可我不这么觉得啊……”
空气里沉静了,只有老人默默吐着烟圈的声音。别如凰看老人不说话了,赶紧岔开话题,继续往屋子里的方向走了过去。
“要是爷爷你没什么要说的话,孙儿我今天觉得有点累了。那我先回房间休息了啊。”
“等等,”别如凰的心咯噔了一声。“你今天是不是又跑到大街上跟人打架了。”老人话峰一转,声音严肃地说。
她耸了耸肩,心想:爷爷是怎么知道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就像一只胆小的雀儿。
“没……没有啊……”她的目光在眼眶内闪烁着。明知道在月光下,别人不一定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就是不敢看向黑暗中露出来的那把烟杆。
“有,还是没有?”
一阵良久的沉默。
别如凰一点头,诚实地认栽道:“有。”
黑暗里的老人大大叹息了一声,吐出一口一口烟圈,大圈套着小圈。她站在原地罚站着,低着头不敢抬头。
“唉……”又是一声叹息。“你说我当初教你武功到底是错还是对呢?对,在于你天资聪颖,又喜欢刻苦钻研武道。错,在于我把你教得这么成功,以至于那些登门求亲的都要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打得过你。至今我家大孙儿不知不觉都已经20岁了,再过几年那该怎么办哦……”
怎么好提不提,居然把话题岔到了她的年龄上?还说什么登门求亲,简直要让人脸红死了。当初要不是她反对家里给她订的婚事,离家出走。她又怎么会住到爷爷家里,服侍他老人家颐养天年。明明知道她最讨厌听到的就是这种事。
别如凰抗议道:“20岁还很年轻啊!”
但她的爷爷却有点不以为然,声音忧愁地道:“东家那边又来请托了,希望我们动用暗地里的关系去给他办一件事。”他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光短短几段对话就折了几折,换了三个话题。别如凰不知道他为何今天会如此反常,只道是他的老毛病又犯了。眉头高耸着,看着他的烟杆在黑暗中吞云吐雾。
老爷子淡淡地说:“这次我们要帮他追查的,是一个人。”
“一个人?”别如凰眸光一闪。
黑暗中露在月光下的那根烟杆子在椅子上的扶手敲了敲,仿佛代替了回答。她知道爷爷这时正陷入深思里,耳朵内已经听不到其它声音。以前的请托都是让他们去找一样物品,指明了用什么方法去对付它们。现在破天荒第一次让他们去找一个人。令她好奇的是对方究竟是个什么人,居然要动用到他们的关系。
在这个被称为神州的大陆上,所有已知的门派里,就属他们这一派在世人眼中最为神秘。修仙修道这些都有人打破了头的去拜师求点化。就他们这一门始终坚持着传内不传外,收徒最多只收两人。就连别如凰的父母也不知道,她的爷爷以前干的原来是这一行。
传说中江南曾经有一个大盗名门,只知其门,不识其人。江湖中流传着种种传闻,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得清楚,其门内有何人,师傅叫什么,徒弟是谁。宛如一个神秘的江湖传说。传说中只要能成功委托他们,让他们愿意为你办事,那么只要他们一出手,就没有拿不到的。在关于这个门派的传说里,最出名的就是35年于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檀梁鬼”。作为一个梁上君子的代表,他当真来无影去无踪,就连当年玉京的皇宫也是他的囊中之物。
当时的官府明令各县城务必加紧巡查此人,定要将对方连同脏品,一起抓拿归案。曾经悬赏的白银3000两,如今仍有价无市。不要说摸着对方到底是谁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