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五从小店里出来,拐进一个小巷子里,后面跟着的齐联春也进了这条小巷子,再跟一段,人就找不到了,小巷子拐了一个弯,之后就有一个丁字路口,齐联春两头都看了,却看不到人。齐联春没办法判断该往哪条巷子走,凭感觉选了一条路,走出这个巷子,也就上了大街,直至这个时候,他知道人跟丢了。
不显山、不露水,也没看到这人奔跑,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回到家后的齐联春越想越觉得这个人的确不寻常,想想也是,火车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好几个人,又从容消失,这样的人自然是不寻常的,这才应该是真正的高手,齐联春认定这个高手一定就是抗日者,他决定一定要认识一下这个人。
第二天下午,齐联春掐着时间又去了汽修厂,还是蹲点守候,他也怕被高手误会,还特意换了一身衣服,这一次他想一定要跟住了,还不能让人发现,先找到这个人住在什么地方,然后在他家再解释自己的想法。
下午五点钟,汽修厂下班了,谭五还是一样,换了一身干净的便装回家,他在路上又察觉到了齐联春的跟踪。齐联春虽然换了衣服,谭五还是认出这就是昨天的那个人,他不明白齐联春为什么跟踪自己,看他的样子的确不像是特务,谭五便想问一问这是个什么情况,如果是特务,那没什么可说的,干掉他,之后再来考虑是否应该撤离。
还是那条小巷子,谭五拐了进去,这一次齐联春算是吃一堑长一智,脚步跟得越发的紧,巷子再一拐角的地方,齐联春被人一把揪住了衣领,面对面,脸对脸,正是谭五。
“你什么人?为什么跟着我?”
齐联春没有任何防备,猛地被人揪住衣领,一下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看到是谭五,心里才稍感安定,“别、别误会,我不是特务,我是好人。”
谭五狠狠盯着齐联春,问道:“你是好人?好人为什么跟着我,你想干什么?“
“我……”齐联春显然还处于紧张之中,一时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知道,你是,你肯定是了不起的人,了不起的中国人,我想跟你一样,所以我就跟着你。”
齐联春结结巴巴的样子,谭五似乎有印象了,他想起在火车上的乘务员车厢门口迎面撞见的正是面前这个人,没错,谭五确定自己没有认错。
谭五知道,齐联春不可能是特务,如果他是特务,当时在火车上自己显然没那么容易脱身。确认齐联春不是特务,谭五便放开了齐联春的衣领,还帮他抚平衣领上的皱褶。
“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警告你,你别再跟着我了,我脾气可不好。”谭五说着,伸出拳头在齐联春眼前比画了一下,之后便转身离去。
齐联春扽了扽衣角,不屈不挠,依旧跟着谭五。
谭五回过身,“再跟着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齐联春保持的一拳打不到的距离,“我没恶意的,我就是想交个朋友。”
“滚一边去,最后再跟你说一句,不想挨打的话,赶紧滚。”
齐联春没想到谭五会是这个态度,再看谭五的拳头,齐联春心想,要是被一个抗日者打一顿,那真的是很冤枉,一时间他就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样解释,就这样看着谭五离开了。
第三天,还是这个时间,显然这次齐联春想好了对白,谭五真的有些不耐烦了,还是巷子里,谭五问:“你是不是有病啊!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真的不是坏人,就想跟你聊聊天,没别的意思,我想请你吃个饭,地方你挑,你要不同意,我就天天跟着你,你要想打人,那随便你,打完了,我还跟着你。”
谭五彻底没脾气了,他也算是看出来了,只有好好聊一聊,才能让这个人不再跟着自己,于是答应了齐联春的邀请,谭五挑了一家小酒馆。
平时齐联春从不喝白酒,在国外有时候有应酬,那也只是喝一些红酒,显然他很看重与谭五交流的机会,所以谭五提出,来一点白酒,齐联春也没有拒绝。
一杯酒下肚,喝的有点猛,齐联春很不适应,觉得从喉咙一直辣到了胃里。从表情上看,谭五也看得出齐联春不怎么会喝酒,于是说道:“你慢点喝,看你,我都害怕。”
之后又小酌两杯,齐联春首先介绍了自己的情况,着重讲述自己遭日伪胁迫,自己并不屈服的经过。谭五这才知道齐联春的身份,他也的确看过报纸,报纸上是把齐联春描述成了一个文化汉奸。齐联春也说到了这个经过,他说:“如果我是汉奸,那报纸上说我很愿意为新政府演出,我倒问问,我演出了吗?没有吧,这个就是他们的阴谋诡计,想让我给汉奸、给日本人演出,根本不可能,我没别的本事,但是有骨气。”
介绍完自己,齐联春按事先准备好的套路,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猜你就明白我什么意思了。”
齐联春说,有一天火车上有一个抗日英雄,如何如何巧妙地干掉几个特务汉奸,又是如何巧妙地下了火车……
故事描述的绘声绘色,齐联春并没有指出抗日者就是谭五,但意思都明白,齐联春说自己也想成为那样的人,因为自己是有良知、有血性的中国人,自己没有其他选择,必须去战斗。
“你等一会儿,我听半天也没听懂你什么意思,”谭五喝了一杯酒后,继续说:“我就不明白,你怎么认定火车上被杀的人是汉奸特务,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