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去王财主家签五年长工吧,一年五两银子,五年二十五两,可以先支出来给爹和小妹看病。”
一个少年的声音在破旧的屋子里响起。
“不行,王财主苛待下人是有名的,不仅不给吃饱穿暖,还经常虐待他们,你忘了,咱们村西头的王二娃只在他们家做了一年的工就被虐待死了。”
一名女孩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斩钉截铁的反对。
“可是,爹和小妹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没有银子,恐怕会没命的。”
少年似乎是不善言辞,想要极力劝说家人,又不知该如何说,急得脑门上出了汗,语气也急迫起来。
“那也不行,大不了,给余家捎信,让他们过来下聘,我提前嫁过去!”
“不行!”
少年的反对声更大:“你今年才十四,还没及笄,怎么能嫁人?再说了,你若是这个时候嫁过去,肯定会被余家瞧不起,到时他们会蹉跎你的。”
“不会的,余家不是那样的人家……”
顾雅箬是被这争执声吵醒的,张嘴习惯性的刚要骂人,头部却传来了痛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些陌生的记忆,如排山倒海般强硬的灌进了她的脑海里,使她承受不住,不由自主的痛吟出声:“啊!”
“小妹醒了!”
少年和女孩同时惊喜的喊了一声,动作一致的扑到了床边。
一直坐在少年和女孩面前,沉默不语,满脸忧愁的一名妇人听到这声痛吟,也惊喜的站了起来,一个大步跨到床边,脸上的愁容被喜色代替:“箬儿,你醒了?”
“二姐,二姐……”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大概有五六岁的小人儿也迈着小短腿冲到了床边,欢喜的看着她。
脑中的记忆越来越强烈,顾雅箬无暇顾及这些,禁不住抱住了自己的头,痛吟的声音一声大过一声。
“箬儿,你的头是不是疼的厉害,你别害怕,娘,马上去请大夫。”
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妇人心如刀割,急忙转身就往外跑。
少年拦住她:“娘,我跑的快,我去吧。”
话音未落,人已经冲出了屋外,很快的朝着院外跑去。
妇人停住脚步,转身回了床边,满脸焦急的看着顾雅箬。
两种不同的记忆同时涌进了脑海,慢慢的融合了起来,疼痛也渐渐消失,顾雅箬慢慢平静的下来,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慢慢消化自己穿越了的事实。
妇人担心的试探的轻轻的喊了一声:“箬儿?”
顾雅箬睁开了眼,静静的看着她。
妇人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脸上布满了怜惜:“箬儿,你的头是不是疼的厉害,你大哥去请大夫了,很快就回来,你稍微忍耐一下。”
顾雅箬没有说话,转头看向身边的女孩和两名小人儿。
妇人的神情微顿,痛苦的神色在脸上一闪而过。
女孩脸上的担忧还没有散去,见她看过来,急忙收敛起来,露处安慰的笑意:“二妹,大夫说了,你的伤势没有大碍,好好养一些时日就好了。”
顾雅箬看着她,眼神中的凌厉一闪而过,随即消失不见。
女孩没有看到,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头,被她下意识的躲过。
女孩的手落了空,神情一怔,随即想到可能是顾雅箬的头疼的厉害,不想让人碰触,急忙收回了手。
两个小人儿也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齐齐喊了一声:“二姐!”
看着眼前面黄肌瘦,瘦骨嶙峋的两个小人儿,顾雅箬缓缓闭上了眼睛。
妇人和女孩担心的对看了一眼,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只是自责的叹息了一声,似再也支撑不住一般缓缓的坐在了床边。
屋子里陷入了寂静。
顾雅箬闭着眼睛,思绪却翻滚的厉害,前世的自己是个孤儿,很小被基地的选中,进行残酷的训练,后来执行任务,也是独来独往。所谓的家人,对她来说,是既陌生又稀奇的,她不知该如何和她们相处,只能选择逃避。
一刻钟后,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妇人急忙站起身。
少年扶着一名大概五十岁左右,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大夫气喘吁吁的快步走了进来。
“张大夫,箬儿醒了,您快给看看。”
妇人急切的说。
老大夫顾不上喘匀气,将药箱放在地上,弯腰从里面拿出脉枕,放在床上,随着坐在床边一个破旧的凳子上,深喘了一口气,拿过顾雅箬的手,开始诊脉。
屋内众人齐齐看着他。
顾雅箬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只是配合的伸出手。
好一会儿,老大夫重重松了口气,放开了她的手,抬头对着妇人道:“顾南家的,箬儿这次的伤势虽然没有大碍,可她的身体太虚弱了,需要好好的补一补,否则会落下病根的。”
“我知道,我知道,谢谢张大夫。”妇人连连点头致谢。
老大夫轻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将脉枕拿起,提起药箱,放入里面。
妇人开口,有些不好意思道:“张大夫,麻烦您跑了一趟,我们家里没有银钱了,家里还有些粮食,您看,能不能顶一下诊费?”
老大夫扫视了屋内众人一眼,看她们一个个吃不饱的样子,又叹息了一声,摆了摆手:“罢了,又不是多远的路程,这诊费就不要了,粮食留着给孩子们吃吧。”
妇人急忙道谢:“谢谢大夫,谢谢大夫,您的恩请我们记下了,等我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