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路边打了个车,坐进去后就给周愚打电话,很显然周愚并不怎么乐意接到他的电话。
“我好不容易能正点吃个饭!老大,你能不能别这么会挑时间。”周愚不等段寒江开口就先控诉。
段寒江完全没听进去,直接说道:“我给你个号码,给我查下这个人。”
不管周愚同没同意,段寒江直接把号码报过去,最后还说了聂毅的名字。
“这不是那天碰到的收废品的帅哥?你这样好吗?老大,你不会真是那什么不直的吧?”周愚隔着信号也恶寒地缩了缩脖子。
段寒江继续无视周愚的话,“你再查一查一个叫邵东的外卖员,那天晚上接单给我送外卖的,可能和张林军的死有关系,安阳支队肯定已经查过,并且查到了什么。”
“这不用查了。”周愚猛不迭地正经起来,“小杨今天刚跟安阳支队的人打听过,那个叫邵东的失踪三天了。”
“失踪?”段寒江怀疑地自问了一句。
周愚接着说:“没错,而且安阳的同志查了他所有送外卖的记录,最近两个月你点了18次外卖,其中有11次是他送的。”
段寒江的怀疑一下沉寂下来,他的手指敲着座位,半晌没有出声。
“段队?你还在不在?”周愚以为断线了。
“记得帮我查聂毅。”段寒江说了这句就挂断了电话,然后直起脖子对司机说,“师傅,不去平阳宾馆了,麻烦去白沙路28号家属院。”
司机从后视镜打量了一下段寒江,没打量出什么来,段寒江像被定身似的一动不动,他脑子里瞬间冒出来一个想法。
如果说一直往他家送外卖的人是张林军,那么知道他的电话号码,他的住址,调查过他的作息时间的人,并且对八年前的案子很熟悉,知道八年前的凶手改头换面从张林军变成了张翔的人,还知道张林军在什么地方,做什么工作的。
最符合这些条件的人,是张林军自己。
这怎么可能?动机是什么?复仇吗?张林军真的不是八年前案子的凶手?
段寒江陷进了对自己深刻的怀疑当中,出租车停下来他都没感觉,还是司机叫了他,他才反应过来。
“不好意思,师傅,我忘了带钱。”段寒江假装摸了摸口袋。
师傅直接回答,“可以手机付。”
“手机没电了,麻烦你稍等一下。”段寒江说着下了车,跑到小区的保安亭去对里面的人说,“小刘,借我10块钱。”
里面的人没问他要钱干什么,随手给了他一张10块。
他说道:“谢了,改天还你。”
“不用了,诶,段队,你家的案子破了吗?怎么回事?”保安亭里的小保安伸出脖子来,好奇地小声跟段寒江打听。
“不能透露。”段寒江回了四字箴言,回头去把车费付了,然后往小区里进去。
从小区门口到他住的楼下单元门的距离,段寒江一步步地扫描过去,没有发现有异常的地方。
当他进单元门后,下意识地在楼梯底层的隔间面前停下来,他想起张矩然说过死者生前在一个很久没有打扫过的地方待过,李大爷和监控都显示张林军进了单元门后就再也没有出去。
而从张林军进门到他遇到张林军,期间一个多小时,张林军会在什么地方?
段寒江盯着隔间的门看了半晌,然后靠过去把门打开,头伸进去,打开手机照明,果然发现了在角落满是灰尘的地上,有几个凌乱的脚印。
他退出来想了一会儿,拔了陆诀的号码。
“干什么?”电话接通就是陆诀不耐烦的声音。
段寒江带点戏谑又若无其事地说:“陆队,我手机被你收了,身份证和卡都在家里,你要是不让我回去拿,我晚上就要睡马路了,这可在下雪呀!”
陆诀听完,冷笑了一声,“活该,冻死你!”
015
警局的大门里忽然一阵冷风窜出来,段寒江抖着风度打了个哆嗦,视线定在聂毅的脸上,不由得拉了一下衣领,问道:“你有什么依据认为凶手会再次作案?”
聂毅掀了一嘴角‘他就是知道’的笑回答:“直觉,如果我是凶手,我一定会再次杀人,然后像毒品一样上瘾!”
段寒江怔怔地僵了片刻,对聂毅看似的平常地问:“你知道你的想法很危险吗?”
“想法会有危险吗?真正危险的是控制不住想法的人。”聂毅纠正讲错题的老师似的,表情固执又坚决。
段寒江又差点被聂毅说服,想法本身是不危险,但是正常来说会有‘杀人上瘾’这样想法的,都已经具备了犯罪的可能,对警察来说就是危险。这纯粹是聂毅的诡辩。
他猛地想到了聂毅犯的案子,当年才16岁的少年,是如何下定决心弑父的?
“聂毅。”段寒江把思路正回来,“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聂毅不明所以地问:“哪里?”
“找凶手。”
“可是我晚上还要送外卖!”
聂毅瞪着双眼事关重大地望向段寒江,段寒江在聂毅这温饱才是大事的生活态度下破功,他本来以为聂毅会对杀人案,或者说是对凶手很有兴趣。
一时想不透彻,段寒江拍了一把聂毅的肩膀说:“不用到晚上就结束了,带你坐私家车!哥押下未来5年的工资换来的大切,随便你坐。”
聂毅犹豫地考虑了一下,望了一眼段寒江横在警局大门前的车,最终回道:“可以。”
段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