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刘婆娘挽着袖子伸着胳膊就要过来抓喜多。朱婶看不惯,站起身挡在喜多面前,推了那个刘婆娘一下:“有话说话,你动手干啥喜多的话还没说完你就要打人,是不是你心里亏啊?”
刘婆娘被推了个踉跄,转过头恶狠狠地呛着朱婶道:“有你啥事?!”
朱婶斜睨着眼睛,抱着臂,冷笑着说:“老娘看不惯,欺负个小姑娘家的算啥本事喜多刚才问你了,要是你冤枉她,败坏她做豆腐的名声,咋办?”朱婶别看个不高,却生了三个人高马大的儿子,平日里也不是个好惹的角色。朱婶在镇上妇女们的人缘颇好,朱婶一开口,旁边的围观的人也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喜多感激地看了朱婶一眼,又看着那个刘婆娘。
那个刘婆娘气势被朱婶这么一压,有些结巴了:“我,我冤枉她,我不得好死……”
喜多平静地向前一步,对刘婆娘说道:“刘婶子,不用说这么重的话,这要不是我家的豆腐,你只要告诉大伙,这豆腐是打哪来的就成,你看行不?”
刘婆娘兀自拉硬:“这就是你家的豆腐,你别想抵赖!”
喜多不再理她,上前一步,伸出双手夹起豆腐,手腕一翻,豆腐底翻了上来。喜多扫了一眼,心里更踏实了。
微微一笑:“各位婶子大娘,这块豆腐不是我家的,我家的每块豆腐底下,我都做了记号,各位婶娘如果不信,可以回家看看。”
大伙闻言一怔,朱婶也楞住了,当着众人的面,把案子上剩下的豆腐翻了过来,在每隔五公分宽的距离,便有一个朱红色的小点。
朱婶乐了,冲喜多笑着:“嘿,这孩子,还真是有心眼,亏得你留这一手,不然就让这婆娘给坑了。”
喜多冷冷地笑了一下,向刘婆娘问道:“刘婶子,现在你可以说了吧,这豆腐是打哪来的?”
刘婆娘脸红的像蒸熟的螃蟹一般,口里支支吾吾的,突然身子一躬,直接从人群中挤出去了。跟她来的那个婆娘见她一跑,也随即捂着老脸也跑了。
围观的人群哄笑起来,喜多望着两个人消失在街角,心中并没有得意的感觉。她被人盯上了,十有*,是镇上另外一家做豆腐的老王家。
围观的人们议论纷纷,更证实了喜多的猜测。
“都不用问那豆腐是打哪来的,那刘婆娘是豆腐老王他姨妹,肯定是她姐让她来的呗!”
“这下子可打脸喽!拿自己家店里的馊豆腐来,以后老王豆腐谁敢买啊……”
“这么缺德的事也能干出来,真是想钱想疯了……”
“还是老杨太太厉害啊,能教徒弟用这一着……”
“还真别说,以前咋没注意过这豆腐底下有没有点红点呢?”
“拿回去就吃了,哪还注意看呢……”
“就是就是……”
围观的人群激发出了一种反弹的情绪,从想看喜多的热闹,到瞬间一边倒地买起喜多的豆腐来,不到一会儿,喜多的豆腐摊上就卖的光光的了。
几个婆娘意犹未尽地还想再唠上一会儿,朱婶一看喜多的脸色不好,小脸苍白苍白的,便推着还在凑热闹的几个:“走吧走吧,让娃子歇会,明天再来哈!”
人走光了,朱婶帮喜多把小桌子抬到屋里去。喜多感激地向朱婶道谢,朱婶摇头摇:“傻孩子,这点事也值当你这么客气。你歇会吧,我家去问问整压水井的事儿,早点过来帮你整上。”
喜多点点头,朱婶一阵风似地刮出去了。
从早上四点一直折腾到现在,简直是一波三折。先是大黑耗子的突然袭击,然后去医院偷偷给梅梅妈喂药,刚才又被那泼妇气势汹汹地刁难,这会喜多觉得好累,一阵困意袭上来,喜多坐到炕上,倒头便睡了。
下午的太阳很晃眼,白晃晃的院子里,走进来一个漂亮的女人,眉眼弯弯,嘴边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喜多惊喜地叫了一声:“妈妈!”
妈妈走上前来,用手摸了摸喜多的脸,夸赞着:“喜多真能干……”
喜多皱了皱眉,妈妈的笑容很美,可是这手,怎么这么扎人。
正想着,一个机灵睁开了眼!
大灰正蹲在眼前一下一下地舔着自己脸呢!
喜多好笑地推开大灰,用袖子擦擦湿答答的脸,坐起身来,嘴里喃喃地说道:“大灰,你怎么又来了……”
大灰不理她,在炕上转了几个圈,又向窗外看看。
喜多还有点没睡醒,也呆呆地看了看窗外。院子里日头还很亮,四周围一片安静。
回过神来,突然想起家里没柴了,趁着小务还没放学,要赶紧去柳林河捡些柴回来,不然明天早上做豆腐可不够了。
穿上了鞋,从下屋里找到柴筐子,揉揉眼睛,还带着两分睡意往大门外走。
一推开门吓了一跳,一个男孩子靠在大门边上,嘴里叼着根草棍,正吊儿朗当地看着自己。
喜多认出了这是谁,皱了皱眉头:“张凯?你来这儿干什么?”
那男孩正是上次在操场上拦着自己和金梅梅的那个六年级的小混混张凯。
张凯好奇地往大门里看着,扑地吐掉嘴里叼着的草棍,咧嘴一笑:“你住这儿?”
喜多不想和他说太多,对这个学校里名声狼藉的男孩,喜多本能地不想理他。
张凯今天下午又逃学了。他其实经常旷课逃学,要么去镇上的小发廊边上打台球,要么在镇上游荡。今天下午闲逛着,正巧看到了刚才刘婆娘找上门来那一幕。
张凯躲在人群里看完了完完整整的一幕,顿时对这个清秀漂亮的小姑娘有了几分敬意,呦嗬,没想到哇,瘦瘦弱弱的还挺有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