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后,熊涛还真不客气,滔滔不绝地说了一路,让很多第一次参加集训队的队员崇拜地看着他,纷纷叫他熊哥,不多久,就得到了一大批的拥护。
苏宇走在队伍的末尾,视线落在一连拍的白墙蓝顶的场馆,眼中难掩感慨和怀念。
他就在这里,这个场馆里,训练十八年,后来几次翻修,地点依旧没有变化,他在那里流下了数不尽的汗水和伤痛,也为自己获得了无上的荣耀。
这一次。
自己又回来了。
同样的地方,却是不同的起点!
不过最后,孙教练打开的却是另外一个场馆,毕竟苏宇训练的场馆是给一线运动员训练的,所以场地容量够的情况下,是不会用到那边的场馆。
这个场馆是个大型场馆,中间的冰面被分成了三部分,变成了正好三个标准的花样滑冰场。因为使用率更高,所以设施设备看上去有些破旧,而且场馆一圈有三排观众席,一些没有轮上的队员可以坐下休息。
孙教练让集训队员坐在观众席上,他站在护栏边上,说:“大家也看见了,场馆有限,所以我们的集训向来采取打分淘汰制。每个人有十分,分数到零分就淘汰。剩下的队员会得到更好的资源,最后留下的人,我们会根据情况,确认是入选国家队,还是颁给最佳集训队员的奖状。虽然得到奖状的队员不会留在国家队,但是我们会重点考察,明年有更大的机会被招进来。”
身边有人低语:“卧槽,跟电视里,特种兵训练一样。”
熊涛难掩得意地说:“我去年就得了奖状。”
这一次,苏宇转头看了他一眼。集训队的奖状不好拿,每一届的前三名才有,当年他的训练成绩险险拿了第三名,本应该没有机会的,但是因为变态的刻苦和成长性,反而成为了唯一留在国家队的那一个。
想这些,是因为熊涛拿了奖状却没入选国家队,显然这个人在国家队教练的眼里有很大的毛病,或许和他的浮躁和过度的虚荣心有关吧。
同样过于浮躁不安定的伍弋呢?当年是怎么在第一次的集训,就被选中的?
苏宇去看伍弋,发现伍弋还算是安静,认真地听着教练说话,张扬的性格在国家队这个地方,有所收敛。
“那个队员?东张西望的,是觉得自己没问题吗?还是以为自己一定可以留下?”
教练突然开口,这是一名助理教练,苏宇转头看去,视线就对上了。紧接着很多人都转头看了过来。苏宇微微蹙眉,道了一声:“抱歉,我会认真听的。”
“呵呵。”熊涛低声笑着,并没有特别压抑自己的声音,苏宇还听见他低声和身边的人说,“这人我认识,年初青运会的时候和一个组,我拿了小组第一,他……”
又开始炫耀了。
苏宇原本还觉得伍弋挺烦的,现在终于遇见一个更烦的。
在又一次地大概走过一遍后,苏宇决定从头滑一遍。不过为了方便自己校正错误,他把手机放在了摄像架上,按下了录像功能,最后才又回到冰场上。
音乐从手机的方向遥遥传来,他深呼吸一口气,目光变得黑沉悠远了起来。
滑出去——
伍弋不知不觉看入神了,嘴巴张开都不知道。
《轻骑兵进行曲》这个曲子,他滑了有三年,少年组的时候就一直在用这首曲子编舞。等到了省队,刘教练还专门找了编排老师,按照他当时的能力,重新编排了一遍。正因为跳的太多太多了,让他起了逆反心理,但也不能否认,这个曲子的旋律已经刻在了他的脑海里,无法忘记。
当苏宇开始郑重其事地录像,并且开始从头滑这个节目的时候,伍弋的大脑里就响起了熟悉的旋律,与手机的乐声完美地重合在一起。他看着苏宇在每个音乐段落处的旋转和滑行,看着苏宇在乐曲的高潮部分的旋转跳跃,尤其是看着他在编排步伐部分的设计,伍弋的眼睛都睁大了。
他见过苏宇滑这个曲子的!
他们是一个省队教练的学生!
他们是师兄弟啊!
不止一次,不知道多少次,他看过苏宇在练习这个曲子。
可是此刻,这个曲子和他记忆里的已经完全的!彻底的!不同了!
苏宇改变了所有的编排动作,没有一点类似的地方,就连节目所要传递出的情感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然而偏偏,又是那么的合情合理,每一个起承转折都很够合上旋律,高潮部分的跳跃更是分毫不差!
伍弋惊呆了。
他天天和苏宇在一起,苏宇不可能背着他私下里编排动作。可要是说,是他这两天现编的,又怎么可能!
整场节目下来,伍弋只能够感受到两个字——“完整”!
没有问题!
伍弋甚至觉得,比编排老师为他编的动作更好!
所以,伍弋真的想不明白,苏宇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他什么时候具备这么强的能力了?
伍弋一直看着苏宇训练,直到结束。百味杂陈地跟在苏宇身后进了更衣室。
“苏宇,那节目是你自己编的吗?”
两个人分开在两个隔间洗澡,伍弋还是压不下心里的好奇心,撩开帘子问了一句。
正在洗头的苏宇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转过身去回头看他,身体因而拧转成一个弧线,可以看见他腰腹上被麦色的肌肤紧紧绷着的一层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