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空中冷月高悬,点点莹光映照着大地。寒冬的风夹带着其丝丝寒意,凛冽人心。
“时间?自然?这两者有关联吗?”
落日仙宗,玄武殿的庭院,一张古老石桌,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坐在石桌旁边的石凳,其身躯一动不动,任由那刺骨的寒风轻轻肆虐着。似是陷入了某种深度沉思中。
“唉……”
不知道过了多久,空中的冷月亦渐渐被乌云所覆盖。一声夹带着无奈的低叹,自那少年口中传出。
“还有两天我的九牛二虎之力就会衰退,如果再不修习经文,就只能成为凡人。胡一锋你真蠢,经书都给你半年了,怎么还是领悟不了,那你怎么回去见父母?”
少年暗暗自骂了几声,而后将其瘦小身躯动了动,似乎是想起身离去。
可是,这少年方才刚刚起身,其脚步还未曾踏出一步,便是征征的定在了原地。那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其目光紧紧的看着地下的一些小东西。一道身姿更是于其脑海中浮现。
那是一道令少年魂牵梦绕的身姿。
“妈,你现在还好吗?”
少年摇摇头,似乎是想把这道身姿于其脑海中挥去。却不料,竟是怎么样都挥之不去,那道身姿一直缠绕于其的脑海中。
那道身姿的一段往事更是于其脑海中浮现。
当初,少年方才刚到五岁,心性极其天真。于一棵柳树前看见蚂蚁在搬家亦以为是奇景。
于是,少年找到这道身姿欲要与其分享奇景。
却未曾想,被告知这不是奇景,而是天要下雨的迹象。
“真的下雨!”
似是为了证实那道身姿所说没错,一滴雨点从天而降,打断了少年的回忆。
少年摸着其额头上的雨点,正欲将它抹去。但却忽然间一愕,其眼神中的目光随之变得呆滞下来,那渐密的雨点化成大雨滴落其瘦小的身躯,他却依然未有察觉。
过了很久,天空中的冷月重新出现,大雨亦渐渐停止,少年依然没有回过神。
滴!
一滴雨点自少年额头上滑落,那落地时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庭院中,竟是这般的清晰可闻。
随之,少年似乎是被额头所传来的寒意惊醒,那明亮的大眼睛,眨动了一下,嘴中喃喃的道:“蚂蚁亦能以自然领悟时间,那我将身化自然是不是也可以领悟时间。”
说着,少年竟是盘膝而坐,双手快速的结了一个手印,而后将那明亮的眼睛,缓缓闭上,宛如老憎入定般,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转眼一个时辰已过,少年仍然纹丝不动。
又过半个时辰,少年依然闭着双眼,但双手却是在此时快速变幻,一时间,竟是手影幻影无数。
“我身化自然,化”
一身轻喝,自少年口中传出。随之,所有手影幻影消失,少年双手竟是变成莲花之势,正落在其双膝之上。
嗡嗡!
就在此时,一些嗡嗡之声,似是在少年身上响起,又似是在空气中响起。
随后,少年的瘦小身躯摇晃了一下,似是感受到身边周围淡淡的五彩光芒在升起,正是道家所修的五行道力。
咳咳!
在这道力升起的瞬间,一声轻咳,自少年口中所出。而后,其嘴角处溢出了一丝嫣红,竟是鲜血。
嗡嗡!
在少年溢出鲜血的同时,那代表着五行的道力,像是发出了欢快之声,缠绕着少年,竟似要将其身躯吸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少年的身躯渐渐虚幻,眼看似要被这些道力吸成虚无。一道声音,了无边际的响了起来。
“天道苍苍,仙道茫茫,我道迷茫,就食槟榔。”
闻声望去,只见那走廊转弯处有一个提着酒壶的道士,其身躯,三步一摇,五步一跌,眼中充满醉意,竟是道光。
“果然要化道!?”
方才刚刚转出走廊,道光便是见到了少年,当下一征,而后那张布满污垢的脸,竟是露出了一副果真如此的样子。似乎他早就知道少年会发生这种情况一样,自语道:“当初为师早就告诉过你,领悟过那本经书的人,全都已经化道陨落,为什么你还要这般执迷不悟?”
“唉……”
道光长叹一声,眼神中的醉意消失,被一股冷峻之色所取代,那是一股只属于高手的冷峻。只见其步伐一动,那身躯竟是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弟,瞬息间便出现在少年身前。
手掌一伸,似是没动,但却是已然连连拍出几掌。竟是拍落在少年身上太虚、太冲等等要穴。
“给我破!”
道光发出一喝大喝,拍出了最后一掌,那缠绕在上面的道力,倾刻间光芒大盛,嗡嗡之声不绝于耳,连空气也是被震起了阵阵涟漪。
轰!
一声闷响,在道光手掌落在少年丹田处时,同时响起,震开四野。
随后,少年哗的一声,竟是吐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身前半地。
呼!
道光长出一口气,双手缓缓落下而收功,仅过半息,便是见到少年就欲醒转,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边思忖一边自语道:“一锋的九牛二虎之力好像就在这两天要衰竭了,如果再不修炼功法,那就彻底与修真界无缘了。”
说着,他竟是从怀中掏出两本封面偏黄的古书,将其摆在少年的身前。
做完了这些,道光那双目光如冷电的眼睛,竟是再度浮现醉意,一边吟着诗,一边摇着步,其身躯倾刻间消失于几十丈外的走廊转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