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野磔没有去找她的麻烦,他回了公司上班,但是整整一个下午都心神不宁,开会的时候,他一直在恍神,泷泽轻声在他耳侧提醒了他好几次,他才回过神来继续会议,但不消片刻又开始恍神。
那个发不雅照片的人再也没有发短信过来,左野磔也没有搭理。追查不追查源头已经没有关系了,照片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能拍到这些照片的,除了一个人,他想不出来,还有其他的人可以做到。
他掐掐眉心,非常疲累的样子。
周遭一下静寂下来,泷泽再度轻声提示:“总裁,季报已经汇报完了。”
左野磔抬眸看了眼财经部长,果然看到他站在那里,愣愣的看着他,还以为自己的季度财报做得不好。
他低低眸扫了一眼摆在自己面前,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的财报报告,随手翻阅起来,一目览尽之后,说:“我回头再看一下,另外我要t国分公司的月报和季报,你委托第三方去审计,我需要真实的数据。”
财经部长连连点头。
左野磔合上报表,从主席位上直起身来:“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如果在座的各位有什么意见,可以稍后提出。”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
“总裁先生难道不该为第三季度业绩大覆下滑作个交代吗?”一把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椭圆会议桌的某方突然飘出,让人听着极为不舒服。
每个公司,总有那么一两个不甘寂寞的人,左野集团也不例外。
左野磔本来就没有什么心情去搭理此人,但这人总不长记性,老爱招惹他,他缓慢的转过身来,微微勾起薄唇,眼眸却阴恻恻的扫向他:“那么,杉先生认为我应该为集团第三季度业绩大覆下滑作怎样的交代才合理?”
杉山树人吊起小眼角,讪讪的说:“怎么说集团业绩是因为你个人决策的错误才导致利润缩减,你难道连交代也不需要交代一下吗?”
“你所想的交代,是要我引咎辞职吗?”左野磔冷冷的窥着他,薄唇微启,吐字如冰:“可以。你来坐我这个主席位,我是集团最大持股者,我保你上位。”说罢转身想走。
集团董事却不肯了,连忙叫住他,左野磔要真挌担子不干了,谁也没法完全挑得起这大梁。
近半年连续发生几起大事,都是左野磔一个人处理的,换了别人,摆得平这几摊事?杉山树人除了嫉妒左野磔,就没见过做出些实事来。
有人冷眼讥讽着他:“杉山,你没搞错吧,受东南亚金融风暴影响,多少企业亏损严重一撅不振?我们只是利润缩减了而已,比起别人,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你还要磔交代什么?推选新主席,然后由你上位?你上得起位吗?”
“橘庆大,你别太过份了。”杉山树人恼羞成怒,几乎拍桌而起,满脸都涨得通红。
“我那里过份了?明眼的人都知道你肚里想的是什么,你也不看看自己,还一直逮着机会就想推选新主席,再推选,那个位置也轮不到你。”橘庆大对此人的行为鄙视至极。
杉山树人扑过去就要撕人,橘庆大也不甘示弱,冲上前去就想揍他,身边人连忙上前去劝架。
左野磔卑睨的扫了杉山树人一眼,懒得理他们,转身就往门外走。
泷泽看着两个年过半百的人扭打在一起,叹息着摇摇头,也跟着转身出了会议室的门。
左野磔倒真不想当这个董事会的主席,要真的有人能够胜任他的位置的话,他绝对双手双脚的奉送,他只是挂一个总裁的职位,掌管的却是公司的生杀大权,而这个生杀大权还关系到整个集团的共同利益。
只有肤浅如杉山树人这样的人,才会热衷于权力的追逐。他还真的以为,左野磔很想当这个总裁。
左野磔头疼欲裂的回到办公室,他已经不穿上官琦为他购置的衣服,身上的这身,是境生去买的,不是他平常穿的牌子,穿得他整身的都不舒服。
他一回到办公室之后,就用力的扯松领带,抽起来才发现,境生选的领带,连花纹都不对,跟了他那么久,连他的喜好都不知道,他烦闷的索性整根解下,扔到一边去。
泷泽跟着进来,瞥了那根可怜的领带一眼,立在办公桌前:“总裁,这是会议纪要。”
左野磔心烦,只是嗯了一下,按着眉心。外忧内还患,真的很烦心。
“安琪回来了,我可能要去机场接一下她。”
“嗯。”左野磔还是嗯了一声,最近他都没有集中注意力工作,工作效率奇差,老是出差错,然后,他一向引以为豪的自制力,似乎荡然无存,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变得越发的没有耐性了。
泷泽等了一下,发现他再没有什么交代,于是便自行离开,准备去接人。
说来奇怪,安琪自从被徐承哲扣下被他救出之后,但凡有什么事情,都会先打给他了,连从香港回来,也先打给他。
泷泽刚想转身,又掠见那条被他扯得不成样子的领带,想了想,说:“这领带如果你系得不那么舒服,一会我让人再送一条上来。”
“不用。”左野磔解开领口的扣子,想也不想的拒绝,连境生都不知道他的喜好,别人更选不好。
他使用惯的品牌,他喜欢的质地,甚至搭配衫衣和西装外套的领带的色系及花纹,只有一个人最了解。
可是,他不想再习惯什么都有她,如果有一天她离开了,他总得,习惯重新适应。
泷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