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四锦踏步进前厅时,陈师傅已经低着头恭敬的站在椅子边。
她朗声一笑,“陈师傅先坐下再谈吧。”
陈师傅愣了愣,早就见过这位少爷的长相非同常人,没想到今日一见,更甚初见。
他回过神来,摇摇头,将手中的木盒放在桌上,“少爷,一套的钗头已经做好了,小人就不多做打扰了。”
她打开桌上的木盒,拿出一只朱钗,细细端详,“果真是大师手笔啊,这钗做的跟宫中圣品无差了。”
陈师傅一颤,急着想走,又一拱手,“既然少爷喜欢,那无事,小人就先走了。”
安四锦一把将他拦住,“我有一份好差事,想挖陈师傅的墙角,不知陈师傅有没有兴趣?”
陈师傅此时哪有心思听这些事,只想早点离开。
这时管家上前,耳语道,“陈师傅的手艺,这许多年下来了,还是如此精良。”
陈师傅见身份已然暴露,低着头腑着身向两人哀叹道,“老朽虽是前朝旧臣,但一直身处花楼,不与朝政相关啊!请少爷放过我吧。”
安四锦茫然,这事情的发展怎么到了一个她听不懂的地步了?
这时管家在她耳边小声解释着,“此人是前朝司珍的师父,宫里有名的圣手巧匠,只为皇后、太后做钗的陈老师傅。”
安四锦惊诧,这么厉害的人物如今只能委身在花楼底下做钗?
当下,她就决定恩威并施,伸手将他扶起,开口安抚道,“陈老莫愁,本少爷也不是特意来圈你入府,为难于你的,我是真心喜欢你做的钗,你如今在花楼里躲着也是危机重重,若是有一日碰上一个认得你的小人,将你带到京兆尹处置该如何是好?”
陈师傅觉得此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就顺着他的手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但是脸上的神情还是有些慌乱。
她继续宽慰道,“陈老不必担忧,本少爷今日请你来此,当然不是为了让你入狱啊!而且现今你在花楼做钗可是有什么苦衷?”
陈师傅抚了抚心口,小声回道,“这也不是什么苦衷,无非是因为花楼出的起高价,而我家中病母需要人参吊着命。”
安四锦了然,管家也知她所想,拿出银票放在陈师傅的手里,“这是我家少爷的一点心意。”
他看着桌上的银票,心里一横,将银票收起,向安四锦一俯首,“不知少爷今日到底对老朽有何安排,直说便是!”
她端起桌上的暖茶,抿了一口,这才说出了自己开的丰厚条件,“我在长安街有一处新店,你只需与我签一个长工之约,工钱是你在花楼做钗的三倍,你与家属都可以住在我替你们安置的房子里,药钱每月拿单子来店里给你报销了,而且你也不必在店里出面,只要安心做钗就可。”
陈师傅瞠目,怎么也没有想到将军府的少爷费这么大的周折,竟然对着一个前朝罪人开出这么优渥的条件来。
而且,在店里做首饰总比在花楼里做,要有颜面得多。
他看着此时处境,若是不答应,怕是明日自己就会在狱中等着处决,诚然这位少爷也不是什么恶人,不如应了再做打算。
安四锦见他应了,就命管家去拿长工合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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