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热闹一开始,便无法轻易停下,正如已经杀红了眼的姚雪等人,一时也无法轻易停止厮杀的动作,收起手中的长剑。
而且这热闹会传染,正如悲伤一样,它会通过各种途径,冲破各种障碍,去感染所有能被它感染到的人。
比如兵器相接发出的铿锵之声,受伤倒地之人的哀嚎之声,就连马儿狂躁的嘶鸣之声,都会将人感染,更会将沉睡之人从梦中惊醒。
在众人忘乎所以地纠缠打斗之时,马车里的小语已渐渐醒来。她的耳边充斥着杀戮之声,鼻尖弥漫着血腥之气,就连身下也正是天旋地转!
小语的眉头紧紧蹙起,双拳不自觉地慢慢收拢,她只觉烦躁,烦躁,还是烦躁!
为何这嘈杂之声总是消散不去?为何这恶心的气味总是不住往鼻子里钻?为何这“床”一直旋转不定?
人声,兵器声,还有这马蹄声……所有恼人的声音,到了小语这里,都化成了一个字——烦!
多想消灭那嘈杂之源,多想睡得更加平稳,多想叫那些发出噪音的人们和马儿闭嘴!
心中愠怒之火在不停燃烧,而且越烧越旺,烧的她心痛难耐,烧的她两眼发红,烧的她头疼欲裂!
小语猛然坐起身,睁开双眼,箭一般飞出了马车,随手给了马车周围的耶律士兵几针,那些士兵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便软倒在地。
没了敌人攻击,小语的马儿也安静了下来,不再打转或跳跃,执行起驮车的职责来,将马车平稳拖向正打的不可开交的人群。
身处战斗圈外围的耶律士兵,最早发现了这个异常情况来,纷纷收了架势,给马车让出了道。不知为何。他们竟忘了这是抓人立功的绝佳时机,轻易便让这马车进入了双方战斗的中心地带。
难道是小语的倾城美貌迷惑了他们?亦或是她那双通红如火焰般的双眸,在月光下显得太过妖冶?
而此时的小语,无视众人疑惑的眼神。由着马车缓缓朝人群中心行进,手中却在暗自积蓄着力量。
马车轮子的“咕噜咕噜”声,终于让太过专注的人们醒过了神来,停了手下的动作,齐齐转身看向立在马车门前的女子。
待马车停住,小语跃上了车顶,皱起眉头,阴沉地扫视着这群嘈杂之源。
此时的她,已分不清周围看着她的,哪些是敌人。哪些是自己人,她的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灭掉所有让她头痛的人!
月光下,她的脸苍白如雪,原本娇艳的双唇也渐渐失了血色。那一双被怒火烧的通红的眼眸,嵌在她那冰冷的脸上,仿若两道噬人的勾魂之火,不经意间便会将所有生命吞噬殆尽!
久经沙场的战马们率先觉察到,从马车顶上散发出的阵阵凛冽妖魅之气,撒开铁蹄四下跑开了去,剩下它们的主人在原地疑惑猜测。
一个人的脸怎么可以如此苍白?一个人的双眼怎么可以如此慑人?一个人的气息怎么可以如此凛冽?郝拉他们知道。这定不寻常,但却说不出哪里不寻常。
这个不寻常之处,徐逸之等人却是明白的,他们迅速脱离敌方阵营,寻了处安全之地隐藏了起来。
临阵脱逃?不像,也不可能。耶律士兵们猜不出他们此举何意。但已无时间去细究。他们只知道,主子要的人,此时已没了帮手,正独自一人站在他们跟前,这是难得的机会。
这般想着。不待队长下令,他们便自觉向马车缓缓靠近,举起弯刀,将马车连同车顶之人围了个结实。
如果他们当中有一个人,看到先前围着马车的那十几个同伴,是如何被这女子轻易解决掉的,那么,他们定会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再好好考虑一番,不为别的,只为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但这也不能怪他们,因为他们的主子只告诫大家不要触碰凤语的马车,却没告诫他们在吵醒了凤语之后,便要躲起来,躲的越隐蔽越好,千万别与她正面交手。
可是,就算现在徐逸之他们发了善心,告诉他们快快躲起来,却也是为时已晚,因为被愠怒之火控制着心智的人,一旦准备出手,是不会给对手留出一丝一毫后怕的机会的。
只见小语不言不语,运足气劲,对准目标,使出蓄势已久的“群蝶飞舞”。
霎时,上万根银针齐齐飞出,犹如狂风平地而起,遮天闭月,气势之强无人能抵。
根根银芒,似乎都长上了眼睛,各自择了目标狠狠击去。银针所到之处,无不惨叫呼救,少数侥幸避过这致命一击的,无不心有余悸。
不是他们毫无招架之力,而是她的攻击太过迅猛!尚未想到如何接招,便都已经中招!
这就是主子甘冒被陛下处以重罚,也要弄到手的女子吗?如此本领,就算弄到了手,主子他能驾驭的了吗?郝拉惊恐地望着这位嗜杀的冷血女子,心里是说不出的害怕。
在战场上打滚多年,却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觉得恐惧,而且对方还只是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但是,她那双通红的眼睛,只有嗜血的恶魔才会有!
带着满心的恐惧,郝拉趁人不注意,悄悄躲进了林子里。他知道,就算再来一万精兵支援,也斗不过她,因为她不是人,而是个发了狂的恶魔!
姚氏四人虽已见识过自家主子银针的威力,但这种情况下爆发出的,超过寻常不知多少倍的巨大杀伤力,他们也还是首次见识到。震撼之余,他们又开始担心,主子如果知道自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