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凌城,下起了入冬以来的首场大雪。
漫天雪花飞舞,正式为南方的国度带来冬的严寒
畏寒的人早早便躲进屋子,生起了暖炉。淘气的孩童则裹着棉袄,在庭子里追逐起了雪花。
路上鲜有几人匆匆走过,那是为了讨生活而迟归的人。
偶尔也有几辆马车飞驰而过,那是收帐归来的富贵人家。
歇懒也好,忙碌也罢,玩闹也好,严谨也罢,他们都只为了自己那一家。
然而,那些忠于朝廷之人,关心的却都是家国社稷,心系的可都是苍生百姓,各个忧国忧民,为这大兴王朝的强盛久安而殚精竭虑,为凌氏皇权的稳定坚固而鞠躬尽瘁。
宣政殿,文武百官为了皇权的稳固,经过数日争论之后,终于陷入了僵局。他们争论的问题,也正是宣帝一直以来颇为苦恼的问题——册立储君。
争论的核心则是立长还是立嫡?而这个争论却是围绕着凌天宇与凌天彻两位皇子而展开的。
以韩乾韩太傅为首的保守派,坚持建议宣帝立皇长子凌天宇为储君,他们的理由很简单:长幼有序。
除开皇长子的岳父的身份不说,韩太傅乃是众位皇子皇女的授课老师。就平日里对各位皇子的观察,论品性与才学,大皇子在众皇子中算是出众的,虽在谋略方面不及二皇子与三皇子,但韩太傅坚信,只要大皇子虚心学习,假以时日,定会超越其他皇子。
由于激动,韩太傅已经面红耳赤,但他还是据理力争:“陛下,自古储君都是立长不立幼,长幼有序。这是先祖便传承下来的伦常道德。况且,大殿下不论品性还是才学,都是出类拔萃的,若立他为储君。日后大皇子定会造福百姓,此乃天下百姓之福。”
以沈庭沈丞相为首的激进派,则极力提议立二皇子凌天彻为储君,他们的理由也有据可依:立嫡不立庶。二皇子乃当今皇后所出,其嫡子身份毋庸置疑。寻常百姓家亦是嫡庶分明,更何况是帝王家!
那大皇子除了空有一个长皇子的身份,他还有什么能与二皇子相比的!
比起相对耿直的韩太傅,沈庭可沉得住气多了,听了对手的论调,他的脸色未变。不气也不恼道:“陛下,韩太傅所言甚是,然而,寻常百姓家都会将家产交予嫡子打理,更何况是天家!”
不待宣帝表态。韩太傅便吹胡子瞪眼道:“沈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怎可拿寻常百姓之家与天家相比较!况且,那些个小家小户的些微财产,怎比的上这整座江山?”
沈庭反驳道:“天家乃天下第一家,理应为天下所有家庭之表率,两相比较,有何不可?再者说,二殿下才思敏捷。文韬武略样样出众,没有哪一点比大殿下逊色的。”
“你......”韩太傅被驳得无话可说,便将目光转向了最终做决定的宣帝,“陛下,老臣一心为大兴江山着想,绝无私心。大殿下绝对是最佳的储君人选,望陛下三思!”
沈庭自是不甘示弱,也向宣帝表达自己的衷心:“陛下,老臣推举二殿下为储君,亦无半点私心。事关大兴王朝的千秋大业,还望陛下慎重考虑!”
说得倒是义正言辞,但是说到底,这不过是两位丈人在替自家女婿争取权利而已。中立之人,各个心如明镜。
双方说的都有理,宣帝着实为难,但他犯难的不是在这两个儿子之间如何选择,而是如何两个都不选。正所谓天威难测,没人能猜出宣帝此时的真实想法。
两位元老重臣现在已经争的脸红脖子粗,宣帝将为难的目光转向了一直持中立态度的慕容风:“对这储君之事,不知慕容爱卿有何看法?”
被点到名的慕容风,自然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人们不禁猜测,这位不久前与皇室结成亲家的慕王爷,他会站在哪一方?而宣帝是否会采纳他的意见?
只见慕容风不紧不慢道:“臣以为,韩大人与沈大人讲的都有道理,但册立储君之事,关乎社稷民生,应当慎重待之。”
听闻此言,宣帝料定慕容风已有想法,紧着问道:“当如何待之?”
慕容风却也不矫情,将心中想法如实说出:“大殿下与二殿下确实是人中龙凤,然而陛下的其他皇子也非寻常之人,臣在想,陛下可否让诸位皇子一同进殿参政,一来给诸位皇子历练的机会,二来也能让臣等见识各皇子的能力,比较之下,才能看出哪位皇子更加适合做储君。”
慕容风的这个想法一提出,便在宣政殿内引起轩然大波。诸位皇子?也就是说,这储君的人选不仅仅限定于大皇子与二皇子之间,所有的皇子都有可能被选为储君!
给众皇子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胜出之人便能成为储君,以后更能成为一国之君!
宣帝看似满意地点着头,殿中百官心中都有了数,一些年老的官员突然想起,如今的宣帝,当年也无长或嫡的优势,只是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六皇子......
自己两帮人在这朝堂之上争个半死,慕容风的一句话便要叫他们前功尽弃,韩、沈二人自是不甘心。
韩太傅率先发言道:“陛下,慕王爷的提议,老臣不赞成!”
沈庭也不甘落后道:“陛下,微臣也不赞成!”
官场之事就是这般奇妙,前一刻还是势如水火的两个人,下一刻便可以因为共同的敌人连成一线。原本是大皇子与二皇子之间的竞争,一个不小心,便多出了那么多个对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