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四人抬着箩筐,逐一向在场之人分发红包,耶律青雅也穿梭于她曾鄙视的这群贱民中间,开心地帮着发起红包来。
她想,也许小语说的是对的,所有的生命都是一样的宝贵,只是,她现在无法真正理解而已。
如果自己当年没被父皇和母后救下并收养,那么,她现在跟眼前的这些人也没什么区别吧?
因为有了凤语,才有了现在的冰城,就像因为有了父皇与母后,才有了现在的她一般。
看着冰城百姓对小语的崇敬,耶律青雅不禁也觉得小语的形象高大了起来,她并不像自己先前认为的那般不近人情,更不是个不讲理的人。
箩筐的分量愈来愈轻,里边的红包也是愈来愈少。
拿到压岁钱的人们满心欢喜,各个又紧着到小语面前道谢,小语微笑着向众人一一点头。
完成任务的几人回到了小语身边,箩筐里只留下孤零零的一个红包。
小语见了不觉奇怪,这红包的数量是根据冰城的人数来封的,怎会多出一个?难道是弄错了?这点应该不会,还是另有原因吧?
小语对刘老爹道:“请老爹帮着看看,还有谁没收到红包的?”
刘老爹得了吩咐,便忙活开来。别看他已经一把年纪,这记性可不比年轻人差,这冰城的花名册就在他的心里,不管男女,也不论老少,多了谁或少了谁,他溜一圈便知道了。
没多久,刘老爹便回来给了小语答案:“回公子,英婶没来。先前已着人通知过她,今儿个没来,许是忘记了。我这就让人去把她找来。”
“老爹且慢,”小语想了想道。“英婶身体不好,还是我自己去吧!”
“好,公子请随我来!”刘老爹做出引路姿势,欲亲自带小语前往。
然而,小语却婉拒道:“今天是年三十,刘老爹还是带着大家伙早些回家去吧!去英婶家的路我认识,自己去就好。”
“可是公子,”不为小语做点什么。刘老爹心里总觉得不安,“只怕英婶……”
小语知道他要说的是英婶那老犯糊涂的毛病,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遂对刘老爹道:“无妨,英婶只是记性差了点而已,又不会伤人。”再说,就算她要伤人,小语的这些个手下也不会任由她胡乱动作的。
刘老爹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儿,便也不再坚持,带着众人散去。
人潮渐渐散去。翁啸虎却留了在原地,还做出一副欲靠近又不敢靠近,想说些什么又不敢说的表情。
一个大男人。做出这样的模样,叫小语看着别扭,刚刚问她红包有没有份儿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的吗?怎么现在又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模样?
实在看不下去了,小语朝他唤道:“翁啸虎,过来!”
清脆的一声突然响起,叫翁啸虎打了个激灵,等他发现这声音叫唤的正是自己时,立马迈开脚步。朝呼唤之人奔去。
未到近前,翁啸虎便开口问道:“公……公子有何吩咐?”
这副滑稽的表情逗乐了众人。也逗乐了小语。
小语打趣道:“翁啸虎,你这魂不守舍的。在想些什么呢?”
“我……我在想……”翁啸虎有种秘密被窥探的感觉,只觉脸颊发烫,幸好他的脸皮厚外加皮肤黝黑,才不致让别人看出他的窘样,话头一转,关心道,“公子的身子可是已经大好?”
从这么个粗犷的男子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小语觉着甚是稀奇,不过他这也是关心自己,礼貌上还是需要感谢一下的。
于是小语答道:“已经无碍,多谢关心。”
这本是客套的话语,翁啸虎听了却是受宠若惊,一时又不知该作何言语。
耶律青雅最受不了别人这般扭捏的作态,不耐烦道:“姐姐大病初愈,身子尚虚,若是没什么紧要之事,你就先回去吧!”
小语转头狠狠瞪了她一眼,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啊!虽然自己现在也不愿再逗留,但这话也轮不到她说啊?
还真别说,小语这眼神挺吓人的,耶律青雅识趣地低下头,缩到姚雪身后躲了起来,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翁啸虎自知行为确实太过鲁莽,思虑也欠周全,站在小语跟前更是进退两难。
小语也不想再耽搁,对翁啸虎道:“你也先回去吧,过些天,我还要找你跟刘老爹商量事情的。”
“是,小的告退!”翁啸虎如释重负。
看着翁啸虎渐渐远去,小语转身横了耶律青雅一眼,冷冷道:“别再跟着我!”
耶律青雅心知这次确实已经惹毛了小语,连连认错道:“对不起,姐姐,你别赶我走,我保证不再多嘴了!”
小语却是不容置疑的口气:“我不想再说第二遍!还有,你也回家去,免得你母后因为思念你而病情加重。”
说罢,便领着姚氏四人往英婶家走去,丝毫不理会耶律青雅满脸的委屈。
“就算我现在就回去,母后的病也好不起来,母后想见的人是姐姐你......”耶律青雅的声音消散在风中,应是钻不进小语的耳中了。
她可以对这些萍水相逢的人们伸出援手,热情相待,为何对她这个妹妹却总是冷言相向?
她可以宽容这些作恶多端的土匪,为何却不能原谅自己的亲生母亲?
爹娘俱在,多好啊?这可是耶律青雅想都想不来的,为何她却这般不懂珍惜?
对别人宽容,却对自己苛刻,凤语是个奇怪的人!
有句话叫做“上有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