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自入宫以来,从未踏足过雪狼殿,今日突然到来,究竟是为何?
众人正自猜疑不定,王后已进得殿内,仍是在梅园里的装扮,只是添了件雪孤皮制成的披风,手中多了个小巧的手炉。
耶律宏忙离了王座,步下玉阶,前去相迎:“王后怎么来了?”
其余人等均跪地行礼,恭迎王后大驾。
小语低着头,心中暗道:难道王后反悔了,现在来皇帝面前告状?
王后露出的双眸中盛满笑意,免了众人的礼之后,对耶律宏道:“臣妾听闻宫中闹刺客,特地前来看看那刺客抓到了没。”
耶律青耀的心“咯噔”了一下:难道王后欲向父皇告状,说他带兵擅闯梅园?
听到“刺客”两字,同样心虚的小语,更是埋低了头,避开王后有意无意扫过的眸光。
耶律青彦觉出小语的异样,不着痕迹地往小语边上靠了靠。
耶律宏温柔地牵起王后的手,然后将其引上玉阶,让她同自己一起坐在宽大的王座之上,动作轻柔且小心翼翼的样子,不难看出他对这位王后的宠爱。
但是宠爱归宠爱,这位王后可是第一个被允许同皇帝并肩坐于王座之上的女人。
对于皇帝的做法,无人敢有异议,就算心中多不满,也不能立时表现出来。耶律青耀为母后的不值与自己的愤怒,目前也只能先压制着,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攥紧拳头,直到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待安置好王后,耶律宏的目光不满地扫向阶下立着的长子,数落道:“人没抓到,反而惊动了王后,这么点小事也办不好?”
耶律青耀身子一抖。忙跪地告罪:“儿臣办事不力,请父皇责罚!”
耶律宏正欲开口,却被身旁的王后拦下:“陛下,大王子也是心系皇宫安全。您就不必再责怪他了。”
王后开口求情,耶律宏自然要给面子,只是这人不知悔改,竟还敢再借搜查刺客为名闯入梅园,他竟然以为这么大的事能瞒过他这位一国之君?以后有机会一并处理,看他还敢不敢再打王后主意?
于是,耶律宏道:“既然王后开口,朕便饶了你这次,起来吧。”
一抹侥幸的笑容在脸上一闪而过,耶律青耀顺势谢恩起身。
王后的目光看似不经意地扫到了一直低着头的小语。装作好奇道:“这孩子是谁?”
孩子?众人俱是诧异。不过想想此称呼亦无不妥,单从体型上看,同样身为“男子”,小语的体型可是娇小了许多,才到耶律两兄弟的胸口。连肩膀都不到,再加上相对稚嫩的外表,确实会让人觉着他还是个很小的孩子。
小语见王后点到她,心里又一次开始叫苦:她已经告诉过王后她的名字,可那个名字在这里可是说不得的,眼下该如何是好?
耶律宏见被问之人犹豫着不敢开口,便又替王后再问了一句:“说。你叫什么名字?”
小语见避无可避,咬咬牙,把心一横,道:“在下慕容羽。”
慕容羽?是她的真名还是她另一个化名?若是真名,那她与慕王府是何关系?诸多疑问一齐闪过,王后紧紧攥住手炉。竭力调整着气息。
王后的疑问同样也是耶律宏的疑问,但毕竟在这王座上坐了这么久,自然比一般人沉得住气,神态自然也比一般人控制的好。
耶律宏将手覆在王后雪白的双手上,借此来安抚她。又半似玩笑道:“王后有所不知,你所指的这个孩子可不得了,他打伤了我数百精兵呢!”
“何止如此?”耶律青耀愤怒地控诉道,“他还打死了我数十人!”
“当真如此?”王后转向小语,不敢相信这样的一个孩子竟会做下这种事。
完了,被人当做恶魔了!可这不能都怨她呀?
小语抬起头,据理力争道:“陛下,出手伤人确是在下不对,但在下如此做,本意不在伤人,只是为了自保。”
“自保?”耶律宏双眼微眯,“说来听听。”
看来耶律皇帝不是个不讲理的,小语暗暗庆幸,于是,欲将事情从头说起。
“陛下知道冰城吗?”小语问道。
耶律宏点头道:“知道。”
“那么您听过'耶律狼'吗?”小语接着问道。
耶律宏迟疑了一下,还是答道:“知道。”
“耶律狼里有陛下您的精兵,陛下知道吗?”
“以前是有一些……”
“不止是以前,”小语纠正道,“陛下您的那些精兵如今不正在做着劫掠冰城百姓的勾当吗?”
耶律宏闻言震怒道:“什么?”
耶律青耀见势不妙忙出言制止:“竟敢这般口无遮拦,不想活了是吗?来人,将此人给孤拿下!”
耶律青彦忙护在了小语身前:“住手!”
侍卫听得召唤,纷纷做好拿人准备,但毕竟是在雪狼殿,未得皇帝命令,他们尚不敢行动。
耶律宏喝道:“放肆!你倒是真不把朕放在眼里了是吗?”
藐视皇权是为大罪,但是自己瞒着父皇做下的那些事罪名更大,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此人说下去。怪只怪那耶律青彦多事,不然此人连冰城都出不来,更别说能活着进到雪狼殿来面见父皇了!
耶律青耀狡辩道:“父皇,儿臣绝无不敬之意,然此人信口胡说,损害我耶律王朝威名……”
“威名?”小语从耶律青彦身后钻出,打断耶律青耀的话,走到他跟前,问道,“你们的威名只怕都是建立在烧杀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