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婉清含笑送徐夫人出了厅门,眼瞧着她上了轿子,这才和戴三奶奶一同折返。
不过却是没有坐在原位,径直坐了右手边第一张椅子,也就是徐夫人刚才坐的地方,她示意戴三奶奶靠着自己坐下。
这才扭脸瞧着上首坐着的徐泽,抬着头,淡淡的言道:“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兜圈子浪费时间,本小姐家事繁忙,没空陪着你们说闲话。”
崔婉清对她喜欢的人,可以是温和如三月春风,可是对待自己厌烦的人来,那绝对是不耐烦虚与尾蛇的。
她前世里做了几十年的良王侧妃,后面虽然没登上正妃的宝座,但却一直行使着正妃的职责。
所以真摆起官家小姐的谱来,那可真是半点都不废力气,信手拈来一般的简单。
你瞧她,这会微微的抬着头,一副不屑的模样,别看脸朝着徐泽,可其实压根没有正眼瞧他,真真是傲气十足。
而且崔婉清这种傲气,还不是流于表面上的那种,她的表情还是那么的淡然,眉眼还是那样的端庄,可愣是由内向外的,散发出一种蔑视一切的劲头儿来。
比起崔婉莹当初的装高傲来,那简直是高了好几个台阶呢,若是真要用语言来形容下,那就是崔四小姐的傲气,是属于小丫头青涩稚嫩的做作,而她就真的是在用气势,无声的对众人说话......
一屋子人,包括徐氏族长徐泽。都不禁觉得全身不自在,脊梁杆子有点发硬,实在是对方的气焰太高,压得人气闷不已。
徐泽只是感觉不舒坦,而那位徐家五夫人马氏,本来笔挺的腰杆,立时就有些弯曲,脸上那股子自得不已的优越感,也早已经被尴尬所代替。
一般来说,当面上伪装骄傲的人。遇上崔婉清这种连呼吸都带着傲气的。也就只能是低头服输,甘拜下风了。
徐泽一看情势不对,马上便知道,这个被动的局面必须要打破。人家小女娃儿一句话。就压得他无从应对。那传出去,他还不被人给笑话死啊?
再说了,此刻要是再不开腔。后面可还要拿出个怎样的姿态,来逼着崔婉清和徐茂翻脸呢?
一念及此,徐泽立刻便握拳在唇,先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接下来也不直接和崔婉清对上,而是扭头瞧着徐茂言道:“东戊侄儿,叔父我今日也是偶遇你家的这场乱事,虽说老夫是你的长辈,但是此乃家事,老夫也不好替你说明。”
“嗯,要不这么着吧,咱们干脆把你们家的老管家请上来,让他说吧?”
“他刚才不是有很多话,想要问崔小姐吗?这会可不正是良机么?”
这人还真是只狡猾的老狐狸,明明徐家这位多年不见人的老管家,会突然在此刻跑回来闹事,摆明了和他徐泽脱不了关系。
但你看看这会搞的,他倒还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义士似得,真真是太好笑了些。
徐茂闻言连连摇头,拱手言道:“舒服,那徐亮年纪大了,形容邋遢不堪,说话又粗鄙难听,我们这些男子听了,都尚觉得难以入耳,怎么能让他来见客人呢?”
“不管出于哪方面的考量,咱们也不能让他来冲撞了崔家小姐,还是不要让他来丢人了,叔父您要是执意要管此事,那何妨不多等两天?”
“等到崔二老爷和曹三爷回来了,让徐亮直接跟他们二位说话便是,何必难为一个闺阁中的yòu_nǚ?”
徐茂这席话,说的是有条有理,软中带硬,将徐亮是一把推的老远。
试想想,要是真等到崔永忠和曹沐回来了,还能有徐泽蹦达的机会么?
徐泽当下就被噎了个胸口疼,要知道他作为长辈,而且又装的是大义之人,真不好强迫徐茂把老管家带上来。
可是这老管家乃是今日这场大戏的主角,这主角要是不能来,那么这场戏,又怎么好唱完呢?
他忍不住瞥了一眼下首的小儿子徐舒,徐舒对今日此行的目的,那是明镜似得,自家老子从昨天晚上开始,便开始给他布置任务。
就连他的妻儿也没能逃脱这悲催的命运,今日的事情,老爷子私下里都策划了好几天,耗费的精力可不是一点半点。
徐舒这会要是敢不配合,装呆子,那等会回去可就是被打死的命,谁也甭想救他。
原本他心里想着,不过是一位年纪不大,娇滴滴的闺中贵小姐,一吓二哄三硬上的,也就轻松搞定了。
但谁诚想,这位崔家的九小姐,不但一点都不娇柔,反而犹如一把利剑,蕴含着盈盈宝光,悬在人的头顶上,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样的女娃儿,气焰实在太过嚣张,真要是娶过门来,就自家儿子那本事,那里能降伏得住?
别到时候成了妻奴,事事都成了妻子说的算,那就好看了,而且自家事情自己知道,就马氏的那点本事,压根不够人家看的。
要是再让人家趁机夺了他们四房的权,那他这后半辈子岂不是要过得比死还要难受?
“不行,今日非得把这小丫头好好的恐吓一番,让她知道我们的厉害!”
“日后才不敢再出头惹事。”
徐舒对着自家老子微微的点了点头,马上就开口道:“七堂兄,这可不是能等的事情,咱们家为了芳丫头,那真是操碎了心,当初几乎是闹了个倾家荡产啊。”
“现在好容易找回来了,却是个骨灰摊子,人没了,而且还因着死因不明,连祖坟都进不去。现在就在灵堂里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