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整张桌子忽然碎裂成渣。
容恩脸色铁青地拍案而起,“这世上竟有如此恶毒之人!简直人神共愤!这种人!竟然还不要脸地做我大周的父母官!我要是不收拾他们我特么就不是男人!”
他怒喝一声,铁青着脸就要冲出去,阿缘袖中白绫一动就拦住了他。
“阿缘,其他什么事都能听你的!但这事,你得听我的!那个李民,太特么不是人了!”
“仅凭一人之言,你如何断定孰真孰假!”阿缘冷斥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为什么不信我!”才刚讲述了自己最悲惨的经历,即使只是回忆,也足够让杨若水崩溃,可是,阿缘竟然不信,为什么不信!
容恩也很郁闷,虽然他知道阿缘说的有道理,可情感上早已经认同。
“阿缘,我知道你一向冷静,可我们是人,是最平凡普通的凡人,不是所有事都一定要冷静理智地深层次分析之后才做判断,那样的不是人,是冷血,是无情,是麻木,是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
阿缘冷冷地盯着他,似乎和平常看着他的冷漠目光没什么不同,可楼玉笙却感觉到微妙的不同,这个看起来永远都冷静自持,冷若冰霜的姑娘似乎感到一点点的难过了。
楼玉笙忙说,“容恩,你这么说不对,阿缘也只是思虑周全而已,何况要确定杨姑娘所言是真是假,也不会耗费太多的时间!”
虽然她明明已经确定,杨若水说的都是真的,可也不敢在阿缘面前下定论。
脑中灵光闪过,楼玉笙眼睛一亮,“你们还记得中午烧纸钱那个丫头嘛,我相信她一定知道些内情,不如把她带过来,我们一问,不就知道该信谁了。”
容恩似乎还有些生气,声音闷闷地说,“我去带她过来。”
他一动,才发现阿缘的白绫仍拦着自己,有些赌气地瞪了阿缘一眼,示意阿缘松开。
阿缘冷道,“我去吧!你们在这儿等我!”
说完,她手一动,白绫自动收回到袖中,而她人已经离开。
容恩脸色仍不好看,生气地一屁股坐下去,拿起一只茶杯,大口大口地喝水,好似这样才能稍稍降下心头火气。
虽然对于阿缘的不信,杨若水也有些伤心,但看到因为她的事让阿缘和容恩吵架,她又有些愧疚,“容公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你们吵架了。”
“不关你的事!”容恩生气地说,“阿缘总是这样,冷冰冰的,一点人情味都没有,要不是她是活生生的人,我都觉得她只是没心没肺的冰雕!说什么一家之言无法辨别真假,她也不想想,正常人能编出这样的谎言来骗人吗,有这个必要吗?这说好了听叫有原则,说难听了,那就是冷血无情!……她不让我去带那个丫头回来,偏要自己去,不就是不相信我,怕我一时冲动去杀了那些坏蛋?哼……在她眼里,我永远都是个不知天高地厚,毛毛躁躁的小毛孩,永远都把我小孩子看!”
这一点小小的事情,仿佛成了打开倾诉闸口的开关,一旦打开,就无法关上。
所有的心事倾泻而出,不吐不快。
“我是喜欢她,从第一次看到她就喜欢她,清冷又高贵,出尘脱俗地像世外仙姝一样,试问世间哪个男人不会对这样的女人动心?我对她一见钟情,所以自见面之后就一直厚着脸皮跟着她,她虽然武功高强,却好像对什么都懵懵懂懂的,让人觉得她很无辜,又觉得她很可爱,所以就更喜欢她了,可天知道,她竟性子执拗到这种地步,时常跟我说她不会喜欢任何人,你说换成谁听了这样的话不难过,可她偏偏一点都不当回事,总用这样的话伤我的心!时间长了,我像是习惯了她这样,可也因为时间长了,相处多了,我们之间的问题越来越多,的确如她所言,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什么观点,什么为人处世,根本达不到一致,但她从来不会对我妥协,妥协的永远都是我,就因为我喜欢她,她不喜欢我,我就得永远跟她妥协?这也就罢了,谁让我喜欢她!可是……”
容恩重重地吐了口气,“无论如何,我也是个男人啊,武功什么的比不过她也就罢了,是我技不如人,怨不得谁,可她总把我当成小孩子,永远都让我站在她身后被她保护着,哪个男人受得了啊!……时间长了,我自己都怀疑,我究竟是喜欢她这个人,还是只是迷恋她那张漂亮的脸蛋!”
他歪歪嘴角,“若只是迷恋她的美貌,那就最好了,再过段时间,新鲜劲一过去,我也就不喜欢她了,我又可以向从前那样潇洒无忧无虑了!”
楼玉笙听得唏嘘,单恋一个人,的确很苦,何况单恋的对象还是女神级别的好似没有七情六欲的人物。
遇到这样的事,也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一条路走到黑,无论多苦多痛,都坚持下去,但未必能看到光明的未来;要么现在就放弃。
她觉得,容恩似乎已经做出了第二个选择……
忽然,她神思一凛,直觉有些不对劲,动作却比思绪更快,迅速地去开了门,然后就看到一脸冰霜似的阿缘搂着个晕着了丫头站在门外,也不知站了多久,也不知听到了容恩多少话。
只是,阿缘那张冰雪似的容颜变得更加雪白,冰冷的目光也微微颤抖了一下。
“阿……”楼玉笙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谁知道就这么会儿说话的功夫,她竟然就回来了。
“阿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