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水虽然是长在偏远县城深闺里的淑女,却因为是父亲掌上明珠,家中又是商户,她自小接触的也多,早就听闻了名动天下的舞心月的大名,加之这几个月她全权负责锦绣阁的所有生意,手下的掌柜谈生意时也曾出入过风月场所,她对夜来楼和它的老板娘舞心月所知更多。
没想到,这个传闻中的传奇女子,和楼玉笙闺中好友吕意并称为云州双姝的女子竟然就出现在了眼前。
杨若水虽然很惊讶,却没有怀疑过她是冒充的。
她虽从未见过风月场所的女子,虽然眼前的女子也并没有摘下面纱,但想来,也只有夜来楼老板娘才能有如此风情——媚而不俗,艳而不妖,女子厌之,男子慕之。
只是杨若水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见楼玉笙?
虽然楼玉笙是云州人,而舞心月也是自云州发家,虽也听说过楼玉笙是云州郡和舞心月一样离经叛道的女子,但想来,她们也不该有什么交集才对,为何舞心月端的是一副只要楼玉笙知道是她,就一定会见她的口吻?
不解归不解,杨若水却觉得,或许楼玉笙真的和舞心月认识,且看舞心月突然上门,说不定也是有什么重要事,她便传回话也无妨。
“既如此,舞老板稍等片刻。”
——
“你说谁,谁要见我?”楼玉笙听了杨若水的话,惊的一口水喷了出来,眼睛都瞪圆了。
她舞心月,竟然还敢上门来见她?
难道她还天真地以为自己不知道她为了置自己于死地做了多少丧心病狂的事?
是了,这些日子,她都差点忘了这个人的存在,差点忘了为了杀舞心月,她曾发过怎样的毒誓。
这个让她第一次手染鲜血,沾上人命的女人,她怎么能为忘了呢?
只不过……
楼玉笙手轻轻抚上隆起的肚皮,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怀孕了,要做母亲了,她要为孩子积点德,才绝不会在孩子出世前再做血腥的事。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会主动找上门来!
也罢,反正,她也的确有许多疑惑,既然舞心月上门来,她也好问个清楚。
……
舞心月坐在里间,刚抿了口茶,放下茶杯,抬眸间眼光冷凝,神色冷肃,完全看不出那个风情万种的夜来楼老板娘的任何影子,好像从里到外都换了个人似的,直到她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调整了坐姿和表情,才又变成妩媚多情的舞心月。
门有响动时,她眸光一转,只看到推门而入的女子容颜倾国,妩媚不失清雅,娇俏却又隐含威势,白润的脸颊更是娇嫩的如水一般。
没想到几个月不见,她竟比以前还要美丽还要动人心魂了。
舞心月忽然就想到那张养生的方子,莫非她也在用,所以才永葆青春?
这样想着,舞心月站了起来,盈盈笑道,“楼姑娘,许久未见,您是越来越年轻了。”
楼玉笙一进门就看到戴着面纱的舞心月,正想着这女人好似变憔悴了就听她这么夸自己,不禁嘴角一抽,“舞老板,我今年不过十五,虚岁也才十六,你说我越来越年轻了,是讽刺我现在太幼稚了呢?还是自卑你越来越老了呢?”
舞心月表情一僵,眼里闪过一丝恼怒,又自如地笑道,“当然是夸楼姑娘越来越漂亮了。”
楼玉笙提步进来在她对面坐下,“舞老板,这里没旁人在,你也不必装腔作势,好似和我关系多亲厚一样,你我究竟有多少仇怨,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所以,你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直说吧。”
舞心月风情一笑,坐下说,“楼姑娘是在说笑吧,你我不过第二次见面,哪里就有什么仇怨呢?莫不是因为郑大公子,姑娘到现在还恼恨着我?”
楼玉笙眸光淡淡扫过她的脸颊,仿佛一阵清风拂过,揭开了她淡紫的面纱,让舞心月一阵心惊,究竟只是巧合,还是数月不见,楼玉笙就武力大增了?
“舞老板,难道非要我把你做过的事一件件地讲出来,你才肯承认你对我做过什么?”楼玉笙嘲讽地说,“杀个人都办得不干脆,屡做屡败,我都怀疑你究竟有什么本事做了夜来楼的老板娘。”
舞心月一惊,她,她这是知道了她做过什么?她怎么会知道,难道是殿下告诉她的?怎么可能?
“楼姑娘,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舞心月有些勉强地说。
楼玉笙见她死不承认,也懒得扯皮,直白道,“当初在黄笑天的教场,你派了个女人来杀我,被我躲过,后来我离开云州,你又派了四个女人来杀我,可惜她们都被我解决了,再后来我去了望霞县,你找上幽冥谷让他们来杀我,我被推下悬崖,你以为我终于死了,结果,我还是活着回来了……”
“你,你怎么可能知道?”舞心月惊得一下站起来,脸色难看得很,还有些惊惶不安。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楼玉笙声音淡淡,语气却有些冷肃,“重要的是,我想知道我到底跟你有什么仇让你一定要置我于死地才肯罢休。”
因为你是常瑞德之女!
楼玉笙意外地看她一眼,常瑞德?常,难道是她的生父?
为何她都不知道她的生父叫什么,而她却知道?
再说,即使她是那什么常瑞德的女儿又跟她舞心月有什么关系,干什么一定要杀她呢?
楼玉笙忽然想起第一次见舞心月的场景,她虽然优雅浅笑,眸光迷人,但掩在眸底的是刻骨铭心的恨,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