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儿的性命就这么白白丢了?!”一道愤怒的女声突然插入,众人看到被搀扶着的江陵公主正怒目而来。
江陵公主的确愤怒,因之前丁乙和彤彤对她女儿不敬还大闹慕容府的事,她已经很不喜锦绣阁的人了,后来看到锦绣阁阁主,念在是女儿出殡便也给了她几分薄面不与她为难,谁曾想她竟然能厚颜无耻的说出这种话来,也不知那太守脑子里究竟装了什么东西竟让这种人来协助破案。
哪怕只是跟赵妃长得像,性子却一样恶毒!
江陵公主怒盯着楼玉笙,厉声斥道,“枉你身为一阁之主,受太守之邀协助破案,竟是个无能鼠辈,竟还怂恿展捕头!怪道之前那两个下人嚣张无礼阴狠毒辣满脑子的阴谋算计,却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这般人,留在这儿妄言也不过污人眼耳,要走便走,别害了他人!”
楼玉笙也恼了,她说她性子恶毒?她哪只眼睛看到她恶毒了?!
她好心帮她女儿,她却说她是无能鼠辈!
还有丁乙和彤彤,为了破案付出那么多,她竟然说他们阴狠毒辣?
“公主此言差矣!”楼玉笙虽然恼怒,但却也不想她面前丢分,端的是高高在上的傲慢,“众人皆知那唯一的线索便是我阁中门人找到,若非公主阻挠,我锦绣阁门人早已查出真凶,而今时今日累的线索全无,全赖公主的无知,少夫人九泉之下必定恼恨公主的愚昧!”
“放肆!你敢辱骂本宫!”江陵公主气的脸色发青,厉喝道,“来人!拿下她!”
楼玉笙冷笑,“拿下我?凭什么!”
“就凭你辱骂本公主,对皇室不敬!”江陵公主冷冷道,见众人都还没反应,不禁更恼,“都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本公主拿下她!”
公主府的人刚一动,忽然有人徐徐出声,“且慢。”
他声色清冷,却如利刃寒芒,生生的将众人逼退,不敢动弹。
江陵公主屡屡被人扫尽颜面,心火大盛,怒目而视出声的人,却见他微微一笑,如和风朗朗,拱手道,“公主殿下,她不过晚辈而已,还望公主殿下看在在下的面上,便不与她计较吧。”
清清朗朗的一句话,温和似冬日之阳,没有一丝胁迫和威势,不过寻常之语,寻常之态,却偏偏让人不敢拒绝这潇洒悠然的态度。
江陵公主脑海里仿佛绷紧了一根弦,恍惚间,浮现出二十多年前的一幕。
彼时她还只是没有封号毫无存在感的天家之女,胆小慎微,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生怕得罪贵人而丧失性命,但一不留神,还是得罪了彼时宠冠后宫且怀有身孕的赵妃,赵妃看她不顺竟要赏她二十大板,她吓坏了,她不过弱女子,二十大板足以让她丢掉半条命,她跪在赵妃跟前,不住的磕头求饶,可赵妃却很有兴致,根本不理会她的求饶,就在她绝望的时候,也许是天都可怜她,有人如从天而降的神祇,也用着那般朗朗清风的嗓音说,“赵妃娘娘,她不过晚辈而已,还望赵妃娘娘看在孤的面上,便不与她计较吧。”
就因为他一句话,赵妃虽然恼恨,却不得不放了她。
此后多年,多亏他的照拂,她才能安然活到现在,只是没想到……
二十多年过去了,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重现那一幕。
恍恍惚惚,眼前人和当年的太子殿下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年轻了些,但她却是见过年轻时的太子殿下,朗朗清风,儒雅洒脱,倒不似位高权重一人之下的太子殿下,仿似隐身世外的高人。
江陵公主看着眼前那和太子殿下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不禁颤声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郑宣微笑道,“在下姓郑,单名一个宣字。”
“郑……宣……”江陵公主低声呢喃,忽然又想起那一年她回京,正赶上皇曾孙的百日宴,当真是普天同庆的浩大排场,当日天子下旨,取宣室殿的宣字赐名于皇曾孙,而她恰好见过皇曾孙生母,郑氏……听闻,郑家堡堡主郑大公子时年十七,难道……
“你是皇曾孙?”江陵公主脑中紧绷的一根弦忽然叮的一声断了,她看着他,脱口而问,声音却颤抖着。
她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尤其听到在场众人倒吸着冷气,就更恼自己的冲动,只是,她也确实是有些激动。
郑宣朗朗微笑,“论辈分,该唤公主殿下一声五姑奶奶。”
这便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你还活着……你还活着……”江陵公主四十的人了,忽然泪如雨下,一时激动的上前就想将这可怜的孩子抱在怀里,但一动又想起自己的身份,便又缩回了手,只是不停地落着泪,不停地说,“太好了……太好了……太子殿下,您看到了吗……皇曾孙他还活着……还活着……”
江陵公主激动的不能自已,在场众人也是震惊的很,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十六年前那场祸乱,太子一族尽灭,只留下一个还在襁褓中的皇曾孙被关在监牢,后来便没了任何消息,天下人都以为皇曾孙已死,没想到他竟还活着,竟是郑家堡堡主!
太不可思议了!
这样一想,慕容老爷觉得就更有必要将小女嫁给郑宣了,就冲着他是太子唯一血脉,怎么的也能封个王吧。
而刘驸马却在想,这么多年皇曾孙音讯全无,天下人皆以为他已死,他却还活着,更在这个时候当众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这是要宣告天下么?
楼玉笙虽然早已经知道郑宣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