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安君低头看了看海水里的倒影,这身衣裙倒是厚实,就是不适合跳舞,太不飘逸了……
忽然又是一阵冷风刮来,饶是穿着内里嵌着银鼠毛的锦缎袄,也冷的霍安君一哆嗦,可想着自己要让楚宣彻底爱上自己,哪能不牺牲付出点什么!
霍安君一咬牙,不就是穿薄点嘛,她有内功在身,还怕这点冷寒?!
打定了主意,霍安君深深吸了口腥腥的海风,强忍住没打颤,回头,笑容灿烂,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不愉快,然后愉快地喊,“楚哥哥,我要跳舞…………我先去换衣裳,你等着啊!”
楚宣却没注意后面那句话,只在她回眸灿笑,大声说她要跳舞时,楚宣像是被电流击了一样浑身一颤,脑海里浮出一副画面:
明月高悬,静静的深蓝海面上犹如百花齐放,那女子忽然回头,笑容璀璨的几乎让海面上艳丽的颜色失去色彩,她大声地喊,阿宣,我要跳舞……
月下,楚宣仿佛都还能看到她小跑到自己面前,微微喘着气,清亮若明月的眼睛,噙着满满的笑意望着自己,噙着满满的爱意……
哪怕那画面还老老实实地呆在记忆深处,可它骤然的袭击,太过震撼,让楚宣忽然头疼,疼的像是要炸裂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不过是被他刻意忽略的记忆而已,却仿佛像遗失了许久,突然的窜入脑海,击的他头疼欲裂,心如刀割?
为什么,为什么不过是因为要害他而被他亲手杀死的女人,却让他疼入骨髓,心如死灰?
为什么……
霍安君因为担心那些漂亮的发光的动物会消失,所以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化好妆梳了个飘逸的发髻,顺便拿了支玉笛从船上跃下,很快来到楚宣跟前,“楚哥哥,你为我奏曲吧?”
就在这刹那,方才还头疼欲裂,此刻竟然又安然无事,楚宣心头满是惊骇,却面无表情盯着那笛子许久,也不知受了什么蛊惑,从她手里接过笛子,然后看着她开心满足的笑,灿若骄阳。
楚宣心头仍是如惊涛骇浪在翻滚,不动声色地把笛子放到唇边,指尖莫名地轻轻颤抖,仿似近乡情怯的不安。
他刚吹出一个调子,人却仿佛着了魔一样吹着并不熟悉却又仿佛深深铭刻在心底深处的曲调,眼看着不远处的霍安君在月下轻轻跃起,广袖如有灵性一般翩跹。
楚宣看着霍安君如精灵起舞,然而眼前的,却是清莹月纱下,碧波荡漾中,那绝世女子舞姿婆娑,一回眸,一浅笑,俱是倾国倾城,那女子仿佛已是万顷碧波上最绚烂最艳丽最梦幻的美景,然而所有的震撼,都不如她清灵的眼眸中最温暖的深情……
仿佛时光在穿梭,眼前景象如浮光掠影快速闪现,初遇时的争锋相对,情深时的绵绵纠-缠,失去她的刻骨之痛,再遇她的恨入骨髓,所有的过往,却都定格在那妖娆绝艳的梅园中,她在他剑下死不瞑目。
他曾说只要“她在就好”的女子,他曾哪怕走在刀尖上也小心翼翼接近只想对她好的人,那个口口声声要和他恩断义绝却愿为他生儿育女的女子,他最深爱的人,他怎么会亲手杀了她……
月光朦胧,鲜血如瀑喷出,像是点点红梅自枝头落下,凄艳,绝美,绝望。
——
又想写悲剧了肿么办,快来拦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