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这可是你说的,若是母亲和顾伯母因此责怪于我,我可是要找您算账的。到时候……”陈五可望着老翁胸前那一缕白花花的长胡子,心想,如果你说的话不管用,我就把你的胡子拽掉几根,让你知道一下说大话的厉害。老翁似已知她心中所想,蔼然道:“小姑娘,是不是想扯扯爷爷的白胡子呢?”
五可被说中心事,忍不住红了脸,偷眼瞥那老翁一脸悠闲模样,可比溪边垂钓的江太公。
不是祖孙,胜似祖孙的两个,踏着夕阳的余辉,穿越桃林,慢慢的往回走。五可发现,老人的背也不驼了,腰也不弯了。不觉格格笑道:“爷爷,你那时装成很老很老的样子,是给那位大叔看的么。他对人好凶啊!”
白发老人握住五可柔嫩的小手,似是极无奈地长叹一声:“爷爷忙碌多年,心累了,想捡个地方好生休息。”
“可是,刚才那个很凶的大叔不会放过你的。是因为爷爷您很有能耐,能帮他解决很大的问题,刚才那桃林背后,看着像是个世外桃源,可是实际上却是个隐藏了很多机密的神秘的地方。”
白发老人神色一凛,语气虽是缓和,其中去不乏警告意味:“女娃娃,回去之后,要把今日你所见之人,所听之事都一一忘掉。且莫与人提起,若不然会引来杀身之祸,到时老夫也保不住你。”
“爷爷,您不说,可儿心里也明白着。当说的说,不当说的,一个字也不能透。死也不说。凶大叔也是为这个要砍可儿的头,幸好有爷爷相救,可儿虽年幼,这个却懂得,心里感激着呢。”陈五可一双黑葡萄般圆溜溜的大眼直直地望进白发老人内心深处,白发老人看着这双黑白分明,澄澈无邪的璀璨双眸。不由在心间喟然长叹:天地制造万物,真是神奇,怎么能制造出这么个玲珑剔透的小人儿来。
白发老人虽说上了年纪,但精神矍铄,走了很远的路却仍脸不红,气不喘。可是五可就不行了,先前一直逞强,伸着两条小短腿亦步亦趋地紧跟着老人。毕竟这具身体年纪幼小,骨架还未长开。走了一段就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白发老人放缓脚步,慢慢踱了一段,便停下来坐在前面的一座亭中。
“爷爷,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头啊,我好累。”五可沮丧地趴在亭子里的石桌上。她觉得浑身像散了架一样,腿都要累断了,双手支腮,可怜巴巴地望着白发老人。
“女娃娃,不用急,你看,自有人来接咱们。”白发老人手指不远处,不紧不慢行来的一顶轿子。轿子后跟了两位锦衣公子。其中一位正是那午后被五可骂过的顾青春。
那厮也见到了像泄了气的青蛙一样的陈五可。见这小人儿竟能安然无恙地坐在祖父身边,与他有说有笑。再想起出临出门前,途经抱月轩时看到的,因她而起的精彩场面。不由得双眸放光,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一边盯着五可,一边与身边那位长相酷似自己,却又很文弱的青衣公子说了句什么。青衣公子也不禁希奇地多望了五可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