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不是人过的日子。任何人呆过一阵都会憋疯的呀。若不是我给那看管我的小仆下药,让他在隔壁与那烧火的小丫环卿卿我我,我又如何能随时跑得出来。如何在晚间回陈园闹鬼,如何下地道,了解了你的秘密,如何给他们通风报信?”
“果然是你,恶妇,都怪我当初不该一念之仁,留下你这条祸根。”云程怒不可遏,长剑再次指向陈三锦咽喉。
“杀吧,杀吧,我的程郎,能死在你手里,是三锦莫大的幸福。可是啊,云程,你不是人,你这个,我哪里只是看着你去了才干净。每日里在那小黑屋里,我想的就是要饮你的血,食你的肉。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断,可是,一见你这英俊的面庞,我还是忍不住要去爱呢。五妹妹,我现在突然明白,当年想要毒死爹爹的谢秋娘,你的母亲,当时,大抵就是这样一种心态。”
五可虽是用满是厌恶,同情,五味交杂的目光望着陈三锦,默默无言,可她却是认同三锦的话的,若不是谢秋娘因了爱恨交织难以了断,也不会下了毒药,毒死情郎爱女,想一杯毒药换来黄泉之下解千愁,若不然,自己也不会穿越到这世来。从来没想过,这爱情之于人,竟有这般的杀伤力。怪不得佛语中会有这样的句子: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却原来呀,一切皆因爱恨痴,若是如此,自己今生远离爱字岂不是好。
想到此,她幽幽的目光与云程相对,莫测难懂,云程心间不由一颤。
陈三锦接下来仿佛是在癔语:“新婚那夜,月光好亮。我悄悄小黑屋中出来,看着你身穿大红吉服,俊逸非凡,醉倒在凌霄阁门口的棵大槐树下,看你面挂泪痕,叨念你所爱之人的名字。我便躺到了你的身边,虽然听着你唤着别人的名字,我却欺骗自己说你是在唤我。我给你下了药,哈哈,给你下了药。趁着你心神俱碎之际,我终于如愿以偿,与你共赴巫山云雨。据我所知,你今日尚没有与我的五妹洞房共烛吧。”陈三锦面挂贼贼而恶意的笑。
云程的目光不由云捕捉五可的,五可也正偷眼瞧他,二人目光相撞,同时想起新婚之夜云程那癫狂的模样,不觉都面上升起可疑的酡红。五可嫌恶地垂下头去。
云程怒视三锦大骂了一声:“贱人,无耻。”由于他不擅与牙尖嘴利的女子打交道,再也找不到别的语言来骂。
陈三锦眸光闪动,语声旑旎腔调怪异地道:“程郎,你过来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来人哪,将这疯婆子关入小黑屋,加上镣铐,一辈子也不准让我见到他。”云程愤怒以极,声嘶力竭地囔道。
“云二哥,三姐姐腹中还有你的骨肉。”陈五可不忍见三锦被云程这样处置,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云程脑中蓦地想到那一晚的确有一个女子对自己投怀送抱,但后来自己是将他推向一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