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崔含珠那股子的不屑被老夫人看了过去,面色有些不悦,但是也维持着淡笑。这个时候大人说话,梧桐这一群小辈是不可开口的,所以只能规矩的坐着听。
“虽在朝歌,但是也许久未见二姐啊!难得只有大哥回来,我们才有此机会聚在一起啊!”崔栋一袭驼色的锦缎深衣,看起来一副文人墨客的气质,浅笑中带着一抹淡淡的亲和,这种所谓亲和的笑容和崔老夫人邹氏真是有八分相似,二分不真。
“今后大家都在朝歌,总有见面的机会。”崔翰脸色不动,如往常一般,不喜不忧的神态。
只见老夫人轻笑道:“我知道含珠今日要带着清研和孙女婿过来,所以便让栋儿和儿媳妇一道来了,想着你们三兄妹也许久未见了。”
“可不是,年前知道大伯要回朝歌,老爷可是几日几日高兴到睡不着,就盼着两兄弟能见上一面。本想年前就来的,可也知道刚回到朝歌,王府内肯定事多,媳妇可是费劲了口舌才劝住老爷的,说等着过年再来王府,也刚好拜年啊!是不是……”只听见一阵娇笑的声音,清脆悦耳中透着一股伶俐和机敏,开口的是一袭黑色雪缎琼花绣纹深衣的美妇。
崔含珠冷笑:“是吗?既然那么想见一面,怎么也不见三弟有空去台城一趟啊!”这些话明显是说崔栋真是够虚情假意的。
梧桐饶有趣味的细细打量这个婶娘,小叔崔栋的正妻张吉莹,据说她娘家的父亲是礼部侍郎,也算是家底丰厚。虽然只是嫡次女,但相比之下崔栋的六品太府寺丞就有些不上台面了,她算是低嫁了。
冷眼只瞧见张氏微微低头,神色有些抑郁,“姐姐说的是,其实都怪我,这两年我身子有些不行,老爷担心我,又要照顾我,也不愿意走开。偏偏定一这孩子又远在昌水州的上梨书院求学,而身边的女儿更是不中用,我做娘的都操碎了心,更别说膝下给我侍疾……”
“别说了。”只见崔栋冲张氏冷声道:“大哥这些年在外打仗,为国效力实在是辛苦了,弟弟一无所长未能帮料到,心中实在是有愧。”
结果这一好好的拜年,阖家团圆突然变成了……梧桐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同时姑姑崔含珠如此不待见二房,也不无缘由,任谁看了这做作的样子也顿感不屑。
梧桐抬头,腾然间看到对面的崔定一似乎也在看着她,神色带着淡淡的探究。而她只是对眼看了两下便转移了视线。
说到初步了解二房,崔栋比姑姑崔含珠小上两岁而已,妻子张氏只生了一子一女,嫡长子崔定一年十七,长得还算不错,有几分俊俏,文质彬彬的,据说是块读书的料子;而嫡女崔文柔年十六与她同岁,倒是比她大上两月,人如其名有几分柔弱的气质。其次底下还有十三岁庶女和十岁的庶子,实际上子嗣不多。而今日跟着来拜年的只有崔定一和崔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