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朝堂上,景帝冷冽的眸光扫过底下众人,声音沉沉:“刑部尚书何在?”
刑部尚书头皮发麻地蹙了蹙眉,众人庆幸又同情的目光朝他扫去,更让他心里叫苦连连。
他缓缓出列,对着龙椅上方的景帝躬身一鞠:“臣在。”
“朕昨日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不用说众人也知道昨日的事指的是什么,不就是正和殿中的那场刺杀吗?
帝王寿宴之时却遭刺客,尤其是在各国使臣在场的时候,难免怒气更甚,扫了兴致不说,还丢了天阙的脸!
刑部尚书羞愧难当,低垂着脑袋:“回皇上,臣无能,还不曾查出幕后之人。”
景帝面色一凛,凌厉的双眸狠狠一眯:“刺客抓不住,幕后之人也查不出,朕要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干什么!”
“臣该死!”刑部尚书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苍老的脸皱巴巴拧成了一团,心里真真是有苦没处说!抓人的事儿本就不是他们刑部该干的,可如今皇上哪里还管这么多,随便逮着了就往他身上迁怒。
“皇上息怒,臣等该死!”朝堂上顿时黑压压地跪作一片。
景帝沉冷的目光扫了一圈众人:“你们都给朕好好地查,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谁要是查出了这件事的幕后真凶,朕重重有赏!”
这种没根没据的事要怎么查?
刑部尚书苦恼不已,他昨日一出正和殿就去问了那群刺客的来历,可她们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来无影去无踪的,根本没人知道她们是从何而来,就连原本安排的那群舞姬也都只说自己突然被迷晕了过去,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还发现自己身处皇宫的假山之中。而刺客是如何出宫的他就更是不得而知了,明明宫门口的守卫说没有发现任何人出宫,可宫中侍卫寻遍四房六宫却也不见刺客的行踪,所有的刺客都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最奇怪最让人摸不透的就是那群刺客的目的,个个都是女子,却又个个都武艺高强,比寻常的杀手不知强了多少倍,宫中侍卫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可是到头来,这场刺杀就像是一场没有目标的闹剧,根本没有伤害到任何重要人物,只是死伤了几个宫中侍卫。
通常这种刺杀无非就是盯着帝王而来,可据他昨日观察,围在景帝身边的那两个刺客似乎并不是领头之人,反而冲着启圣太子而去的那个才是发出最后撤离的命令的头目。
难道说,刺客的真正目的并不是刺杀,而是破坏天阙与启圣这么多年来的友好邦交?
思及此,他心头一震,正要说出自己的想法,却见宋廉神色凝重地在景帝身边低语了几句。
景帝的脸色陡然一变,甚至顾不得朝臣在场,猛地站了起来。
众臣皆是愕然,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帝王这般乱了方寸?
景帝双眉紧锁,声音沉沉,一字一顿地道:“漠渊太子,死在西街驿馆之中!”
此言一出,朝堂之中顷刻一片哗然,昨天不是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个晚上的时间就突然死了?
漠渊太子这一死,恐怕天阙和漠渊一战在所难免!原本漠渊就对周边各国虎视眈眈,如今有了这种由头,出兵天阙更显理所当然。天阙乃理亏一方,恐怕就连启圣这种交好之邦也不会相助。
正和殿昨日才发生刺杀,今日西街驿馆就死了这么重要的客人,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