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剧痛从肩胛蔓延开来)
苏紫染银牙紧咬,额上丝丝冷汗冒出,若不是此刻眼前这人正处于发狂状态,她一定要狠狠给他两个巴掌以泄心头之恨!
浓重的血腥味带着一丝甘甜的口感,馨香的气息在齿根不断萦绕、慢慢传入心扉,君洛宣的力道稍稍放轻了些,不再执着于狠狠撕碎嘴下的“食物”,反而细细品味起了那甘美的液体。起初只是轻吮两口,渐渐地似乎觉得味道实在不错,便大口大口地开始吞咽。
苏紫染狠狠翻了两个白眼,这荒诞淫*靡的声音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她左手抵着君洛宣的肩,右手使劲地去推开他的头,企图能从魔爪之中解脱出来。可因为对方的牙齿还在自己的肉里,她稍一用劲就痛得龇牙咧嘴,再不敢使蛮劲儿,一边忍受着耳边传来自己的血液被人吞噬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感觉,一边思衬着如何让他放开自己。
她咬了咬牙,知道再这么下去自己非得被吸成干尸不可,遂也顾不得其他,猛地一掌打在君洛宣胸口,忍着肩上皮肉剥离的痛苦,连着倒退了两步,满脸警惕地看着眼前处于发狂状态的男人,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又被他突袭了。
过了许久,就在她做好心里准备和防御措施,小心翼翼地打算再次上前的时候,君洛宣突然停止了疯狂的挣扎,赤红的双眼中逐渐显现出一丝迷茫的氤氲,仿佛不知自己身在何方,更不知适才究竟发生过什么。
两人就这么对面站着,苏紫染皱眉看着他,对面那双模糊的黑眸中转而露出丝丝清明,似乎是头疼,他用了地捶了捶自己的脑袋,视线粗粗扫过房中凌乱四散的物什,深深吸了两口气,蹲下身子,整张脸都埋在那一头乌黑如瀑的墨发之中。
“宣王,你是不是……”
她想问,你是不是好了,可还没问完,原本蹲着的人又有了动静,让她接下来的话都噎在了嘴里,愣愣地看着他。( 千千)
再度起身的时候,君洛宣嘴角那丝丝残留的血痕已不再,苏紫染只当他是觉得尴尬所以拭去了,却不知他是忍着多大的诧异与愕然将它们一点一滴地吃进嘴里。
君洛宣有些站立不稳,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如此失控,就连血毒第一次发作的时候他都不曾这般心惊,因为那时他早就知道中了血毒会是什么样子,可如今却不知道竟有东西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他从失控状态恢复过来!
对面这个女子,到底是何来历,为何除了和母妃有相似之外,就连身上的血都那么吸引他?
他垂了眼帘,低声道:“四嫂,让你看笑话了,还把你伤成这样,对不起。”
苏紫染本来就没怪他,毕竟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想,而他此刻歉疚又无奈自责的语气更是让她觉得可怜,不禁安慰道:“既然宣王称我一声四嫂,就是一家人,不必和我如此客气。”
“多谢四嫂。”
苏紫染忍着肩上的疼痛走了过去,将他身上绑缚的麻绳解开,叹了口气:“这病……”
“没什么,小时候被人下的毒而已,不发作的时候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应该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伤害,只要在每隔几个月发作的时候将自己绑起来就行。这次实在是事发突然,所以没什么准备,还连累了四嫂……”说着,他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递过去:“这药治外伤不错,还望四嫂不要嫌弃。”
苏紫染接过瓷瓶,感激地笑笑,心中却又是一阵惊愕:“没有找太医看过吗?”
小时候就被人下毒,恐怕是深宫夺嫡之争的缘故吧?
看他用这种平常得如同在说“今晚吃什么”一样的语气说出幼时所遭受的磨难,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同情,生在皇家,果然是这样一个寄情山水之人最大的不幸。
“第一次发作的时候年纪尚幼,让太医给看过,可是所有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或许是因为刚开始的时候发作几率并不高,更何况本王自己并不受宠,所以也没引起太医的注意,推说这只是因为吃错了东西而发生的一个意外。所以即便本王知道自己是中了毒,也没有同他们争辩。久而久之,就连父皇都忘了本王这病,而本王自己也抱着一丝侥幸的心态,希望这病自发痊愈了。”
“直到第二次发作的时候,本王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怪人,也知道靠宫里那些太医是没有用的,所以本王甚至没有再和任何人提起此事,除了需要几个近身侍卫在本王每次发作的时候将本王绑起来以外,就没有人知道本王有这病了。再往后,自本王在宫外有了自己的府邸以来,常常会一个人在江湖中走走,希望能觅得一位神医,将本王这病给治好。”
苏紫染没有问他是否找到了所谓的神医,因为从今日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是徒劳而返了,就算不是,起码到现在为止,他这怪病依旧没有任何起色。
看她低着头沉默不语,君洛宣以为她是心中不快,抱歉着笑道:“瞧本王,怎么把这些事儿给说出来了,或许是太久没让人看到本王如此失态的一面,一时没忍住,就想找个人诉诉苦,四嫂可别恼本王。”
“怎么会呢?”苏紫染摇了摇头,似是想起什么,忙道:“王爷的接风宴恐是要开始了,这里的路我并不熟悉,还得劳烦王爷带我一同前去。”
君洛宣点头说“好”,目光触及她黑发下掩去的肩头血色,张了张嘴打算提醒一声,突然眸色闪烁了两下,眼波莹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