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洛寒又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尽管心中不舍,却还是慢慢将她松开,转身朝着赵王和苏礼哲的方向走去,步履翩跹,袍角飞扬。
苏紫染仍是有些担心,毕竟对面那个可不是什么讲信用的好东西,她敢笃定,要是一有机会,那卑鄙小人肯定会在拿到君洛寒手中信物的同时禁锢着礼哲不肯放,然后再从她手里换取苏家军的兵符。
可是此时此刻,除了这样,她真的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眼看着男人就要走进对方的势力范围,她心口一抽,不禁脱口喊道:“君洛寒……”
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声是为何,所以待男人转过头来略带不解地看着她时,她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却根本憋不出半个字。
只当她是在担心礼哲的安危,男人宽慰一笑,道:“不是说了吗,本王一定会把礼哲毫发无伤地带回你身边,不用担心。”
尽管面色惨白,甚至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倒下,却仍是能让人坚定不移地相信。
“我……”苏紫染张了张嘴,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视线便再次触及了男人衣襟上最大片的猩红,呼吸一滞,心口顿时冒出阵阵酸麻的疼痛来。
如此虚弱的模样真的一点都不适合他,他就该是永远高高在上、不染尘埃的才对啊……
摇了摇头,她垂下眼睑,低声道:“没事……”
男人于是又转过身去,站在离赵王一步之遥的地方,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状的东西,摊开手心。
如此干脆,连半分犹豫都没有。
赵王细细打量,发现和自己那块差不了多少,应该就是号令府中隐卫的物事不假。
君洛羽则是看得眼睛都直了,早知道这招这么管用,他早就把苏家那小兔崽子偷出来了,哪里还轮得到赵王这个阴险小人!
其余众人惊讶的惊讶,不解的不解,叹息的叹息,却无不感慨睿王妃果然是睿王心尖上的人。
太子府阵营中,方承庆始终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然而那双垂下的眸中掩去的却是无尽的阴狠与嫉妒——更是一种浓郁到骨子里去的苦涩与疼痛。
或许别人会当男人是为了诱赵王入局才胡扯了隐卫数量,只有她知道,男人的确是说谎了,并非是“以一敌二”,相反的,他手下的隐卫数量绝对不比苏家军的数量少!
君洛寒的视线扫过赵王身后那些侍卫,最后落在苏礼哲身上,话却是对着赵王说的:“东西就在这里,你还不放人?”
赵王一手推着苏礼哲向前,十指紧紧抓着他的后脖处,一手去够男人手中的东西,可手下抓着的苏礼哲实在太过闹腾,差点就让他手足无措起来,于是不顾少年已经惨白的脸色,更加用力地掐了掐那脖子,差点没把人拧得口吐白沫。
“小兔崽子,你老实点儿,信不信本王现在就让你死在这儿!”恐吓的声音恶狠狠地在苏礼哲耳边响起。
君洛寒眉峰一拧,眸色瞬间转冷。
“礼哲只是一个孩子,赵王下此狠手,未免也太残暴了吧?”
“谁让他不乖乖听话!”赵王理直气壮地回瞪一眼,“拿来!”
当手中真实的玉质触感传来,赵王猛地一把将对方手中的东西抢了过来,原本已经被他推到睿王面前的苏礼哲却又突然被他死抠着脖颈向后一拽,涨得连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众人皆是一惊。
赵王此举,分明就是光明正大地违背先前的约定了!
可转念一想,人家既然都敢带兵围上昆仑山,自然也不会在乎名誉这种事……
看来睿王这回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君洛寒神色一凛,嘴角却缓缓勾勒出一抹艳极的弧度,沙哑的声音透着彻骨冰寒:“赵王这是什么意思?”
“本王什么意思,睿王还不明白吗?”
赵王哈哈大笑,他就是料准了自己这位四哥不会放着苏礼哲的性命安全不管,所以才敢对这小兔崽子下此狠手,看四哥这么紧张这小子,哪怕他再恨不得杀了自己,到最后也根本奈何不了自己。
“其实本王要的很简单,只是苏家军的兵符罢了,为何睿王妃偏偏就舍不得呢?”手中力道不减,他缓缓看向神色冰冷的苏紫染,笑道:“连睿王这个姐夫都肯为了苏小公子舍了府中隐卫,难道睿王妃这个亲姐姐,反而舍不得苏家军的兵符?”
还没等苏紫染开口,君洛寒扬了扬手,示意身后的人莫要轻举妄动,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赵王莫不是真以为本王会信你的话?”
众人一愣。
赵王嘴角笑意一僵,喏喏道:“什么意思?”
“像赵王这样的卑鄙小人,若是本王信了你,那可就是本王自己蠢了,当真怨不得别人。”
赵王瞳孔一缩,须臾,他咬牙切齿地道:“信物是假的?”
君洛寒摇了摇头,明明身上的白袍处处染着血迹,却依旧从从容容,负于身后的双手缓缓垂到两侧,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优雅的气度。
“当然不是,这东西又不是只有本王才有,真的假的赵王难道分辨不出吗?况且今日之前本王又不知道赵王会有此一招,怎么可能在身上备好一件假的信物来?”
“那你是什么意思?”
相比于赵王的气急败坏,长身玉立在对面的君洛寒更像是整场游戏的操纵者,冷眼旁观,似是猫捉老虎一般好整以暇。
“号令隐卫的信物这么重要的东西,本王既然敢随身带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