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确实是帕惹他心烦,也确实是知道他心情不好,只是真正原因却是某个曾经让他深爱的女人不在了,她不想在这种时候给他添堵,也不想给自己添堵,所以就尽量避着些。
“行了吧,你在想什么,本王还不清楚么?”君洛萧装作微恼着瞪了她一眼,“你呀,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本王该有多傻才能忽略你的心思?”
闫若雪脸色微红,心道曾经你可不就成天忽视我么?不过这话她终是没有说出来,如今什么都已经过去了,再提起曾经的不愉快又是何必?
“放心吧,本王不至于连谁对本王是真心也分不清。”他握了握她的小手,温柔道:“本王曾经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不管今天花倾城这个人是否还活着,本王都会跟你好好过,一辈子。”
闫若雪眼帘一颤,就这样迷失在了他浅笑的温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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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吟宫,苏紫染坐在床前的地板上,面前摆着一个打开的小匣子,里头空无一物,而她手边是则是一封沾着斑驳泪迹的信纸,还有一个空荡荡的小瓶子。
原本那里面放的是绝情草的解药。
雪炎明明说过,绝情草是没有解药的,可是她不知道他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将解药给她带了来。当着她的面他却什么都不说,只那样平淡地把这个匣子交给了她,可是实际上,他的内心该是承受着多大的煎熬?
信上除了告诉她那是绝情草的解药之外,只留给了她寥寥数行字:阿紫,我走了,莫找,勿念。好好地待在君洛寒身边,唯有他可以给你幸福。
她知道的,他姬雪炎今生最大的愿望莫过于给她幸福,可是他却说,唯有君洛寒才能给她幸福,说出这样的话,他该有多痛?
是因为她最近一直待在龙吟宫里,是因为她的表现让他心生不安了吗?所以他连挽留都不愿试一下,就这样离开了?
她知道不是。(
却正是因为他清楚,只要他一句话,她就一定会去到他身边,所以他才会选择默默离开吧?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永远地默默地守在她身边,却从不会要求任何东西。即便嘴上说着霸道地占有,实际却还是见不得她有半分勉强和不幸福。
“姬雪炎,你又骗我……”
我问了怎么了,你却什么都不说。明知道我会念着你一辈子,却让我勿念,这怎么可能?
苏紫染低泣着,死死揪着自己的袖子,脸上泛滥的泪水让她看起来有几分狼狈,甚至是凄惨寥落。
她半直起身子趴在床边,握上男人温然依旧的大掌,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君洛寒,所有人都离开了我,这下你可满意了?”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欺负我……明明就是你的错,凭什么你这样半死不活地躺着,我就要彻底原谅你……明明就是你的错,为什么你不来祈求我的原谅,凭什么……”
哭着哭着,她的声音就愈发沙哑哽咽,像是一个破铜锣一样难听。
“谁要你救了,谁准你说爱我了?你有什么资格……你害死了我们的孩子,害得暖暖自小身患寒症,害我欠了雪炎一次又一次的人情,你有什么资格说爱我……你明明说过你会弥补,可是你还什么都没有做,怎么可以就这么躺在这里,怎么可以……”
“若是真的爱我,就起来看看我,好不好……起来看看我啊,君洛寒……”
她跪趴在床边,埋首于锦被之间,泪水濡*湿了一大片。
哭得天昏地暗之间,发顶上传来一阵熟悉的感觉,轻轻的那么几下,力道小得几不可察,苏紫染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刹那间止了所有哭喊、愣愣地僵在那里,却连抬头都不敢。
“是我错……不哭了,染染……”
短短的一句话却被他说得支离破碎,只因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过,所以他的声音比苏紫染更为黯哑,可是苏紫染却恍然间觉得这是她这辈子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
良久,她怔怔地、缓缓地抬头看着床头,男人的气色虽然虚弱,凤眸却是莹莹烁烁,亮如曜石,就连唇角那一抹笑容也是一如既往地宠溺温柔。
“君……洛寒?”
苏紫染有些不可置信地低唤出声,生怕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男人轻轻地颔了颔首,眼中温柔得仿佛要沁出水来。
苏紫染“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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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时节。
御花园里,一个四岁左右的孩子在前头跑着,口中大喊:“影姑姑抓不到我,抓不到我……”
在他身后,一袭黛青色衣衫的女子慢步追着,笑靥如花。
苏紫染坐在亭中看着这一大一小,眼中含着浓浓的笑意:“影溪,你别让着他,瞧把他嘚瑟成什么样儿了?”
影溪闻言,笑得就更欢脱了:“娘娘说的是,我今日非得把咱们这小太子抓着了好好治治不可!”
暖暖一路朝着苏紫染跑来,委屈地大喊:“啊,娘亲娘亲,你怎么能教影姑姑欺负我?”
“明明是你在欺负你影姑姑好不好?”苏紫染一脸无辜,还装着一副“我是为你着想”的样子,苦口婆心道:“当心影姑姑告诉你的老师,到时候你可就不只是多抄一遍孙子兵法这么简单了!”
暖暖小嘴一扁,哼了一声:“娘亲骗人,每次都说这个,从来也没见影姑姑告过状啊!影姑姑明明都不和老师说话的好不好?”
苏紫染眉梢微微一挑,似笑非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