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紫染三两下将里衣抖开给男人披上,里衣宽大,不会贴着他的伤口,也幸而他的背部没有受伤,避免伤口黏在衣服上。\|\|j|d|x|s||男人温热清雅的呼吸撩着她垂落的发丝,她敛着眼睫,系好他里衣的带子,疾步去将那铜盆藏在帘子后头。
做完这一切,恰巧门口的敲门声响起:“奴才是小顺子,不知睿王可曾安歇?”
小顺子?
疑惑地抬眸看着君洛寒,只见他眉心微凝,菲薄的唇瓣轻轻一抿,旋即才用口型与她说了两个字。
宋廉。
苏紫染诧异地挑了挑眉,宋廉这么晚了派人来这儿做什么?难道也是为了刺客一事?
心中忐忑,她缓缓走到门边:“有什么事吗?”
“回王妃,奴才是奉宋公公之命来给王爷通个气儿,说是皇上往年来了避暑山庄总喜欢找些消遣,今年也不例外。太子孝义,方才与皇上提议举办一个近身搏击大赛,就定在明日,皇上已经同意。”门外的小太监恭敬答道。
苏紫染脸色一白,登时大惊。
近身搏击?
那不就是专门为了对付君洛寒而举办的!
若是让景帝知道今夜的刺客就是君洛寒,那可就不是什么被冷落的问题了,而是谋逆大罪啊!
她强压着心中的颤抖,问道:“宋公公还说什么了?”
“宋公公还说,睿王娶到这么好的王妃,当好好珍惜才是。”
话锋转得太快,苏紫染愣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诧异地瞪了瞪双眼。
正想说点什么,门口却再次响起小顺子的声音:“奴才话已带到,宋公公说王爷会知道他的意思。”
方才一直不曾开口的男人终于“恩”了一声:“本王知道了,替本王多谢宋公公。”
“是,奴才告退。”
脚步声渐渐走远,苏紫染压下方才那一瞬间的怦然,转头看着男人,眸中含着分明的忧色。
只是话还没问出口,男人唇角忽地一勾,笑得意味不明:“真没想到,连宋公公这样的人都能与王妃交好。”
什么叫“连宋公公这样的人”?
她只觉得这男人话中带刺,心里顿时就不舒服了,她在为她担心,他却怀疑她的为人?
“王爷难道看不出来吗,我只是个由头,宋公公分明就是不想看到太子坐大。若非如此,小顺子方才就不是站在屋外,而是坐在这房里了。”
男人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她撇撇嘴,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暂且不和他纠缠这个问题:“明日王爷打算怎么办?”既然太子知道他具体伤在哪儿,就必然会想尽办法朝他的伤口出手,而这男人如今伤得这么重,连气息都有些不稳,明日又怎么可能躲得过太子的毒手?
届时若是被景帝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可男人却显然不是这么认为,微眯的凤眸中带着一丝不屑的嘲弄,轻嗤一声:“近身搏击,他也得近得了本王的身才行。”话音刚落,他却猛地咳嗽两声,似乎是牵动了伤口,如画般流畅的眉线紧紧拧起。
苏紫染下意识地跑到他身边,伸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几下:“王爷确定自己可以?”她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这男人,都什么时候了,还非要逞能?
君洛寒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那双黝黑的凤眸目光灼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仿佛是在为她如此明目张胆地表现出对他的不信任而生气。
她不自在地别开眼,可过了许久也不见他开口,反而那道视线依旧在她身上盘旋不去,不由无奈地叹了口气:“王爷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早些睡吧,明日的事明日再说,行吗?”
“明日的事明日再说?”男人挑了挑眉,唇角敛开了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这可不像王妃的作风。”
这话说的……
她是什么作风?
默默地白了他一眼,苏紫染煞有介事道:“那是王爷还不够了解我百变的性格!”
说罢,她端了帘子后的铜盆,旋开屋里冰室的开关,走到里面,寒气顿时扑面而来,激得她猛地打了个哆嗦,迅速将那盆被血染红的水浇在一块最隐蔽的冰块上,连忙就退了出去。
避暑山庄之中,每间屋子里都设有一间冰室,为的就是祛热降温之用,如今倒是正好为这盆无处可去的血水找了个好去处。
有些忐忑地走到男人身边,她咬了咬牙:“那个,床一人一半,王爷没意见吧?”
她好歹忙里忙外那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这男人不至于让她睡地上吧?
几不可闻的一声轻笑。
她抬了头,男人却是面无表情,让她不禁怀疑方才是自己听错了。不过他没有拒绝她的要求,是不是就说明他同意了?
很不客气地往床的里侧一躺,苏紫染立刻阖上眼,身子却不由自主地有些紧绷。
只是睡了床才发现,有时候床也不是那么好睡的,尤其是当你身边躺着一个尤物般的男人,而那个男人还是你暗恋的初恋情人的时候……根本睡不着!
心中思虑万千……
翌日。
近身搏击的擂台已经摆好,虽是临时搭建,却丝毫没有唐突敷衍之感,叫人不得不感叹底下那些人的办事效率。
景帝穿着明黄的龙袍坐在首席之上,威严的龙目沉如寒星深潭,剑眉凌厉,不怒自威。这次来避暑山庄他只带了莲妃与丽妃,偏偏莲妃还是个不喜热闹的,今日待在房中没有出来,景帝的身边便只坐了丽妃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