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悠的话音落后,整个牢中陷入了一片死静,站在她身后的两个大人心中更是叫苦不迭。
都闻宁长老之女宁悠是个知书达理,待人温和,又貌美的女子,现下看宁悠那张满是戾气和凶狠的面容,哪里有他人口中所说的一半真实?
相较之下,现下一身狼狈坐在地上,脸上却丝毫不露惧色的女子,倒是让他们有几分刮目相看。
“怎么?当本小姐的话是耳旁风?”良久,见身后人没什么动静,宁悠微微转过身,声音中带了些许冷意,余光瞥见低着头站在一人身后的狱卒,宁悠眉头皱了一皱,“王大人,您这是何意?”
被点名的王大人看了一眼身边的同僚,抿了抿嘴,终是沉声道,“宁小姐,梳刑已经算是极刑中的一种了,这……我等没有手谕不能随意执行……”
“哦?原来如此。”宁悠眯了眯眼睛,顿了几秒,就在两位大人以为这事就将过去时,她轻笑一声,“我若没记错的话,两位大人膝下之子,还有半年就可入书塾了,不知二位心中可有打算了?”
听闻她的话,二人脸色皆是一变。
将他们的神色看在眼里,宁悠扯了扯嘴角,又道,“听闻王大人之子,王勉极擅武艺,而卫大人之女在才情方面也不熟给现下的文人墨客。”
“你这是什么意思?”卫大人浓眉皱了皱。
宁悠扫了他一眼,“小女只是提醒二位,别因为一时糊涂,断送了后代的仕途。”
“笑话!”王大人冷哼一声,“就算你是宁长老的女儿,想要掌控他人的仕途,还是有些眼长手短了吧!”
“王大人说这话,为时过早吧?”宁悠微微一笑,从袖口取出一物。
也就是在这时,绯烟发现,那位王大人的脸色在看见宁悠手中某样东西后,变得极其难看。她微微咬了咬牙,毫不意外地听见了一道声音,
“王万历,你这是什么意思?”
声音出自卫大人之口,显然十分震惊与恼怒,“你怎么!怎么能!”
“闭嘴!”王大人低喝一声,“我这都是为了咱们的以后!”
“王大人,你说此物要是给长老们知道了,你,王家包括卫家还能有以后吗?”宁悠的声音轻如柳絮,却让两位大人的面色又是一沉。
“你这是在威胁我们?”
宁悠轻蔑地瞥了他们一眼,“是善意的提醒罢了,不过说是威胁也没错。”
女子话音一落,牢中顿时陷入一阵默然之中,良久,绯烟勾了勾唇角,轻笑一声,“可笑。”
短短两个字,瞬间将几人的目光吸引至她的身上,可绯烟并不在意,脸上满是不加掩饰的嘲讽意味,“可笑两位大人,外加两个家族的命运都掌握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呵,”宁悠笑了,“姐姐的命也掌握在我的手里呢。”
绯烟瞥了她一眼,摇了摇头,“非也。”说着将脸转向一旁脸色忽青忽白的两位大人脸上,“两位大人亦是。”
闻言,宁悠的眸色沉了沉,见王、卫二人依旧站在原地一脸犹疑,便扭头对身侧的丫鬟道,“秋实,拿本小姐的皮鞭和辣椒水来!”
“是!”秋实被自家小姐阴测测的语气吓了一跳,忙去取东西。
沾了辣椒水的褐色皮鞭周身显出一种诡异的深红色,宁悠抬眼一笑,望着短短几分钟里已经被吊在半空的绯烟,她扬手一鞭抽在绯烟身上,留下一道极为刺目的红色。
绯烟轻哼一声,先前离得远,等到鞭子临及才发现,那上面带着数不清的倒钩,每一鞭都能够将她的衣服撕破,倒钩扎入肉中,接着辣椒水漫过伤口,那种疼痛让绯烟倒吸一口凉气。
连续几鞭下来,她的周身顿时陷入火辣辣的疼痛中。
宁悠泄愤一般抽了一阵,将那鞭子丢在了壮汉的手中,命他狠狠地又抽上一阵,随着时间的推移,绯烟只觉得自己的眼前血红一片,头脑里更是混沌不堪,苦笑一声终是陷入了层层叠叠的黑暗之中。
再次醒来时,身下压着湿冷的稻草,周围散发着一股股难闻的气味,绯烟稍稍动了一下,浑身便传来刺骨的疼痛,即使自己因为太久保持一个姿势而腿脚麻痹,她也没有一分劲能够让自己翻个身换个舒服点的姿势。
“你还好吗?”忽地一个细小而稚嫩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绯烟一震,吃力地抬眸望去,发现在自己的对面关押了一个瘦弱的小姑娘,虽然身上脏兮兮的,但一双眸子却像是水洗过一般透亮,“大姐姐,你身上都是血啊!他们也太过分了。”
过分?绯烟合了合眼睛,虽然想要说话,但是已经干渴到至极的嗓子显然并不能支持她说出什么完整的话。
然而就在这时,牢房的另一端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狱卒打扮的人出现在绯烟的牢房前,手中端了一碗黑乎乎散发着阵阵怪味的药汁。
闻到那个味道,绯烟便想起不久前就着那个人的手被迫喝下去的堕胎药,回忆翻涌,绯烟只觉自己胃中一阵作呕,吐掉,吐掉!如果不是这药,她就不会失去自己的孩子!
狱卒见牢中人这种状态,厌恶地皱了皱眉,一脚踢在她身上,“他娘的,不喝老子怎么交差啊!”
绯烟闷哼一声,意识到那人手中的药汁大半都洒了去,她才粗粗地喘息起来。
“呸,”狱卒干脆将碗掷到了地上,“真是晦气,可恶那吴老三居然把这种差事退给老子,妈的……”狱卒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