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慕被绯烟突如其来的凌厉气息惊了一跳,见她的眼中满是仇恨,俨然失去了平时一贯淡然地样子,怕是之前不知被什么东西划破了手,而导致出现眼下这般反应。他目光沉沉地望着少女,眼中阴晴不定。
而就在僵持了几秒后,绯烟撩起裙摆,竟不知从哪拿出一把匕首,直直地朝尉迟慕冲了过去。躲过绯烟的出击,尉迟慕将她的手腕一把握住,稍一用劲将那匕首从她手中夺去。虽失去了武器,绯烟仍狠狠地盯着他,脚下一个扫堂腿,紧接着肘击,膝击,拳击,如同急雨一般纷纷落下,一套近身搏斗的招数被绯烟全数使出。由于离得近,尉迟慕怕自己出手会伤到少女,便一一躲闪,有些招数实在躲不过,他也只好强行接下,再用内力将她手上的力卸去,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条件反射地反击而让她受伤。
而这一幕落在火和木的眼中,只觉自家的王爷似乎一直在被动挨打,两人面面相觑,完全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在这时,手下翼翼生风的绯烟似乎意识到自己打不过眼前的男子,不知怎的将目光落向了一旁的木,美目中隐隐有怒火在腾腾而上,木见状暗道一声不好,苦笑着往火身后躲了躲。
尉迟慕眉头一皱,心下不禁有些诧异,从绯烟的神情动作中可以看出,她显然是出现什么幻觉了,在她眼中自己就是她心中就是那个她最恨的人,而很大的可能这个人是当今的太子魏宪。眼下,她又将目光落在木身上,眸子中的恨意丝毫不减,难道她恨的人不是一个,而是两个吗?那另一个人会是谁?
虽这般想着,他却自觉地挡在绯烟的面前,将木挡在身后。刚刚经历过死里逃生的木,自是能接下她的招数,但是能不能伤不到她,这就很难说了。可是就当他挡住绯烟的目光时,却发现少女的眼中除了恨意,还多了一丝悲恸,她的眸子中泛起丝丝泪光,声音沙哑而哽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护着她吗?你为什么……不信我?”
闻言,尉迟慕一愣,旋即被少女一个脚下的假动作所糊弄,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少女虽然力气不大,但是这一巴掌却似乎用上了全身的力量,就连尉迟慕挨上这一巴掌后,脸都不由自主地朝一边歪去,几秒后嘴角隐隐地擒了一丝血红。
不仅是火和木,就连他自己都一时间回不过神来,他居然被打了?而且是被一个女人打了?尉迟慕眼中一暗,深邃的眸中没有一丝温度,寡薄的唇紧紧地抿着。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恨魏宪?据他所知,绯烟和魏宪也不过了了见过几次,为何会有如此深的仇恨?还有她口中所说的护着她,“她”是谁?不信,不信她什么?一个个问号在尉迟慕的脑海中现出,他紧紧地望着那个甩了他一巴掌后,便一直颔首盯着自己的手掌的绯烟。
察觉到她内心的痛苦和巨大的悲伤,尉迟慕的心没来由地隐隐作痛,他丝毫不给面前的绯烟丝毫反抗地余地,长臂一伸,将她带进自己的怀中拥紧。少女的娇躯一僵,随即她的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激烈地挣扎起来。可尉迟慕哪会将她放开,少女身上独有的清新气息丝丝缕缕萦绕在他的鼻尖。绯烟越是挣扎地凶,那双环着她腰身的臂膀越加收紧,似乎要将她勒进骨子里般。
不知道吃了绯烟多少次肘击和膝盖的撞击,尉迟慕只觉得自己常年习武的身体居然隐隐作痛,他脸上却不露半分,眸色沉沉,一双臂还是将少女纤细的腰肢和手臂紧紧地环住,而此时绯烟的脸上终于显出了疲态,不再做无劳的挣扎,她眸中的疯狂神色已经被深深的无力所代替,在尉迟慕灼灼的目光中,缴械投降般将雪白的下巴搁在男子的肩上,喃喃地道,“若有来生……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血债必须血还……”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轻,到了最后,甚至连她身侧的尉迟慕都险些没能捕捉到她最后的几个字。怀抱着少女渐渐瘫软下去的娇躯,尉迟慕神色复杂,绯烟的声音虽然轻,但是“血债血还”四个字却是像什么魔咒一般回响在他的耳边。
望着少女苍白中显得有些稚嫩的面容,脆弱得仿佛像是下一秒就会消失在这世间一般。尉迟慕的耳边不由得想起一个声音,“相府大小姐,绯烟纯真善良,知书达理,在名门贵戚中的声誉极佳,现府上二小姐便是她从一个巷子中拾回相府的遗孤,绯相拗不过爱女的相求将其收留在膝下,赐了名与锦衣玉食的生活……”
转而又想起他们第一次相遇时,少女虽一身狼狈,但是那双眸子却明亮异常,那一泓清泉中,盛装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他读不懂的悲恸,还有一丝惊人的坚定狠辣。也正是被女子这般让他读不透的神情所打动,尉迟慕才临时起意,许了她带着一身泥泞上了车。而现在想来,纯真善良什么的怕是与这样一个执念极深的女子其沾不上边。
多年来的经历告诉他,这般充满疑团的女子不适合放在身边,但敛眸望去,女子纤长的睫微微颤动着,似是陷入了什么可怕的梦魇中,好看的眉头深深皱起。她将自己团在一起,如同一个受伤的小兽一般,终于收起了自己已然出血的獠牙,为自己疗着伤。
看着这样的绯烟,尉迟慕没有半点要将她放开的意思,只觉自己的心中似乎多了些什么,他将绯烟轻轻地揽着,调整到一个她舒适的位置,一个眼神过去,火和木便知道该做些什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