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如此这般,唐家其实早有法子来改动婚假的日子,却还是把三姑娘给送了进来,怕是有什么想法,那大姑娘我见过,长相貌美却俗气,肚子里装不下什么东西,看着也不是个能干的王爷,说句老实话,这姑娘待在府里终究是个祸害,我们却还不能摆在明面上除掉这个祸害,但与其偷摸摸地让他们暗地里私相授受,不如就直接给他们一个机会。”
其实想法也简单,唐家硬是要把三姑娘给送进来,肯定是有别的用处,养虎为患,这养虎的笼子还是松动的,还不如在它脑门上挂一个铃铛,要做什么要准备什么我这儿都能事先知道。
被针刺一下或许被疼得嗷嗷叫唤,那如果知道了有刺要来呢?可不得直接做好了完全准备?
比如这次归宁,我就不信他们不安排点什么幺蛾子出来。
皇家的排场自然是气派,何况越王爷风风光光地带着两个夫人到岳家去回门。越王爷平常不爱骑马显摆,此刻却好像更不愿意待在车里头,硬是带着面具骑着马在众人的目光之中招摇过市,他倒是外头清净,余了我和这位娴侧妃在车里头大眼瞪小眼的无奈。
娴侧妃抓着帕子瞪着泪眼瞧着我,暗自伤神道:“出嫁三天,竟好像是过了三年一般的漫长,府里头的家人也不知过得如何?”
这话说得,好像真是过了三年似的,我嘴角一抽便回她道:“府里头有圣上恩泽,自然是会过得舒心惬意。”
“可惜女儿不孝,入了王府,没法子时时刻刻在父母跟前尽孝。”
“身为王爷的妃妾,把王爷伺候好便是头等要紧的差事,王爷身为天潢贵胄,陛下的重用之良将,说一句担负了天下运势都不为过,父母颐养于家,可不是得享受太平恩泽吗?”
娴侧妃皮肉一抖,继续说道:“王妃莫不是一点都不恋家?”
我斥道:“恋家什么的可快快收起来吧!叫王爷听着可不是要恼了?皇上亲笔册封的侧妃不勤勉侍奉,反倒是时时刻刻念着娘家的事儿,你究竟是安了什么心思?”
我声色俱厉,娴侧妃怕是也没有料想得到,不过这姑娘反应倒是一等一地快,只是呆怔了须臾时候,便躬身行礼认罪:“妾身说错了话,请王妃责罚。”
也亏得她腰肢柔软,这么个狭小房间的马车里头竟也能躬身行礼。我摆了摆手让她坐下,端起个茶盏硬是盖住了脸上差点没抑制住的笑意。
小样,还想哄我反水。
相国府大门敞开,诸位爷们都穿着正装在门口相迎,我们一行人被极其隆重地引入府来,一路上仆从拱手垂立,俨然一副规矩甚严的大家士族模样。
越王爷被拉着进了爷们的外院,内宅里只有一群的媳妇婆子。老太太这次见我可是换上了一副面孔,一顿心肝宝贝的揉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怎样的一副祖孙同好的温馨场面。可惜我可没这么多感动情愫,只是一昧地觉得被揉的有些喘不上气。
娴侧妃估计也不知道怎么嫁了个人我就成了府里的香馍馍,站在我后头的位置没人理会,只好绞着帕子干着急。
老太太总算注意到今儿回府的是两个姑娘,揉搓完我后,坐会了软塌上,招手把娴侧妃给叫近了身旁,脸一低一抬,便又结出了泪珠:“好丫头,也亏得你是个有福气的,王爷自要了你,皇上又亲自下旨给足了脸面,便在王府带着,好好侍奉爷们便是。”
这话说的明指了孙家,老太太也是消息灵通,也知道孙家出现了怎么个状况。
我想了想,上前一步劝慰着老太太道:“老祖宗,今儿是我和妹妹回门的大日子,可不敢提这么些晦气的凶事,一门惨死,可连四七还没过呢!”
老太太一愣,连声道:“是了,是了,还是二丫头脑子转得快。阿弥陀佛,光天化日,皇城根底下,竟也能出个山匪劫财屠门的血案!”
大太太就侍奉跟前,整天整日地拿了个佛珠转悠也没见她念叨几句阿弥陀佛,她扶着老太太劝道:“母亲,这事儿自有衙门里的青天大老爷做主,咱们只为三丫头平安念叨几句就是了。”
老太太一连点头:“也是,也是。”
我看着这群女人互打掩护,滴水不漏好像真的不知情一般,心里不禁起了一场好大的疑惑,莫非我是真算错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