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安心里咯噔了一下,侧过头看向说话的那名侍卫,“你们还能看到方才的那位姑娘么”
“什么姑娘”两个侍卫一副迷惑的样子,不知道燕安在说的是谁。
“”
看来他们都忘了
这算什么情况方才那位姑娘将他们的记忆抹去了
果然,这件事情不能细想,一旦细想便觉得细思极恐,能轻易的抹去别人的记忆,这样的做法还真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燕安没有再说什么,复而又到军帐里坐着,仔细想想,其实方才女子的做法没有错。
在这样的天下,动荡波折,没有谁能完全值得信任,今日同为燕家军,明日就是反目为仇的敌人。
随意即便是自己的亲兵也不适合知道自己太多的事情。
再者,若是让圣上或是彭家的人知道,他燕安和云瑶私底下还有什么来往,对她也好,还是对燕家也罢,都不是一件好事,自然能杜绝就不能让其轻易发生。
燕安分的清楚其中的利益关系,知道云瑶这边,不管是云瑶还是方才的那个女人对他也好,还是对燕家,对冬青也罢,绝对没有存不好的心思,尤其是在冬青的这件事上,不说云瑶如何,方才的女子说起冬青来,语气里便带着满满的柔情。
他什么都知道,但是没有办法做到自己骗自己。
试想,如果让冬青知道自己的阿姐不是亲姐姐,并且连人都不是,那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又
燕安从小到大,没有一刻像是现在这样的纠结,他行为处事向来利落,没曾想过,在这件事情上竟然犹豫不决,不知所措。
燕安这样的性子必然会在这些事情上纠结许久,这些都不是通过外人劝就能让他想通的。
再说宫中云瑶这边的情况,纵然她身边的人都担心她,又或是因为她对自己产生怀疑,她都不得而知了。
溧阳就在宫里,所以云瑶出事之后,溧阳是第一批知道的人。
因为云瑶是为了替裴鸣吉挡刀,所以陈玉久也到了掩月宫。
有陈玉久,自然也不会少了裴鸣风。
和裴鸣吉和溧阳溢于言表的紧张情绪不同,裴鸣风只是低着头,众人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而裴鸣风除了低着头发呆,多的也只是劝陈玉久不要多担心,瑶妃娘娘一定吉人天相之类的话。
裴鸣吉自然也注意到了裴鸣风这边的情况,想来曲琉璃递上来的密函,怎么也不觉得这般冷淡的风弟,对云瑶会有那样的心思。
先前还有些怀疑,那么现在所有的忧虑也就都打消了。
一个能豁出性命为他挡刀,一个明知道另一个人现在生死未卜,死讯似乎能脱口而出也不担心,哪里像是有什么关系
若说这两兄弟心思你来我往之中,比较之下唯有溧阳的担心加纯粹一些。
溧阳不是一个狠厉之人,但是在这件事上,却不想对那个罪魁祸首李夫人多加姑息。
这事情里的弯弯绕绕,其实她应该算是清楚才对。
一个罪臣之妻为什么会出现在京华殿,她也见过那位李夫人,确实长得不错,怪不得能让她这个弟弟动了心。
溧阳在裴鸣风纳妾这件事上从来不多加管束,一来是因为无伤大雅二来则是因为她的身份本来也不适合管。
而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饶是溧阳也忍不住对裴鸣吉生气,“圣上经此一事,也应该多长个心眼了,鲜花虽好,却也带刺,这李夫人明显就是不怀好意,圣上前脚刚处死了她丈夫,怎么也不能后脚就把她带到京华殿来,这明显就是明知山有虎还要偏向虎山行”顿了顿,继续说道“圣上再想想,这一番若不是因为瑶妃感知到了危险及时到了圣上面前,又不顾危险的给圣上挡下这一刀,现在出事的就是圣上了。”
溧阳这番话说的,并不让外人觉得突兀,她作为郡主,本意上自然还是为了裴鸣吉的,对云瑶不过是满满的心疼。
裴鸣吉抿唇,随后了头。
他那时其实也能躲的,只不过,连他也没有想到云瑶会突然冲出来,结结实实的用要害给他挡下一次伤害。
裴鸣吉透过屏风,似乎能透过屏风看到脸色苍白的云瑶毫无生机的躺在榻上的模样。
半晌,裴鸣吉冷声道“阿姐放心,我不会轻易放过李氏。”
“只是可怜了瑶妃,也不知道她这伤”溧阳微微叹息,心里却很是心疼,在她心里,云瑶已经是自己的亲人了,如今她又是为了裴鸣吉出了事,溧阳是真的很害怕她这一次挺不过去。
正说话间,替云瑶会诊的四位太医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脸色苍白,额上冷汗直冒,视线甚至不敢和裴鸣吉相对,直接跪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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