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语去传话了,白鹤染阴沉的脸色终于缓合了些,语调也放了轻柔,她告诉老夫人:“不要怕,阿染说过会保护祖母,就一定会保护。您爬坡,哪怕来了高手,也伤不到祖母分毫,不是吗?”她指指地上的
黑衣人,“所有心怀歹意者,都会在接近祖母三步之内立即毙命,即便是三步之外要使暗器,也会在运起内力的同时气绝身亡。”她说到这里,做了个深吸呼,“是一种迷香的香味,里面混合着近十种药材,能致人深度昏迷。但是对祖母无效。”目光一偏,落在老夫人放在枕头边上的一只荷包处。她笑了起来,将荷包拿起放到老
夫人手里,“祖母切记,无论何时何地,贴身带着,他算计不了你。”
老夫人震惊,原来这才是阿染对她的保护。可是“这荷包里放的是什么?”
白鹤染告诉她:“是我亲手配制的一些药材,平常用来避毒或驱驱蚊虫,但凡有心怀歹意者在一定范围内运起内力,药材就会散发出一种毒性,十分凶猛,无解。”老夫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天下竟还有这样神奇的药材,我的阿染真是个有本事的姑娘。”她略微放下心来,可还是阵阵后怕,不只后怕,还十分难过。“真是悔不当初,老身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儿子
?又让他占了世袭的爵位?”
一直在认真听着的白浩轩脸都白了,说话声音都在打颤,他纳纳地问:“父亲要杀祖母?儿子要杀母亲?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如此混乱?”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
话是问向白鹤染的,带着疑惑和期待解答的目光。可惜,白鹤染无法给他解释,只是告诉他:“这个答案只有父亲才可以告诉你。轩儿,你不要学他,他不是个好父亲,也不是个好儿子,更不是个好人。你当他是什么都好,就是千万不能当成是榜样。
”
屋里燃着半柱香,是给白兴言算的时辰,眼瞅着就要燃了底根儿了,院子里终于有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白兴言连滚带爬地来了。
他其实一点都不想来,可是没办法,默语扔出的阎王殿三个字已经让他吓破了胆,暗卫失败的消息更是让他措手不及。半柱香的时辰实在太短了,他用了最快的速度跑过来,心里却依然没底。
那个女儿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主儿,他完全相信但凡自己晚了一步,就真的只能到阎王殿里相见了。九皇子的阎王殿那是什么地方啊?好人进去都能被扒层皮,更别说是他。
因为心中慌乱,进门的时候绊到了门槛上,摔了一跤,掉了一颗门牙。
白兴言疼得直想哭,可是紧接着,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瞬间就将他已经蓄在眼眶的泪水又给吓了回去。那是白鹤染在说“晚了几息,香灭了。默语,杀了他!”
这声音好似宣判,带着浓浓的内力沉重地压了下来,直压得白兴言一下跌坐在地,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勇气。他吓得抱起头,嗷地一声怪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是说晚了去阎王殿么?为何直接就要杀人?”他下意识地想保命,可是刚说完就后悔了,阎王殿是一个比直接死去要痛苦千万倍的地方,自
己是得有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前方传来一声冷哼,“是说过要去阎王殿,所以我现在送你上路,去见阎王。亲爱的父亲,有什么不对吗?”
白兴言又崩溃了,见阎王?那不就是送他去死吗?他看向白鹤染,努力地为自己争取机会“我是你父亲,你不能杀我!”
白鹤染“切”了一声,“真逗,你都能杀自己的母亲,我为什么不能杀自己的父亲?这不就是你对我的教导吗?我有样学样,是不是学得挺像的?还算有几分天赋吧?”
白兴言十分懊恼,他跟这死丫头掰扯什么呢?这丫头油盐不进,哪有理可讲!
于是他不再跟白鹤染说话,转而对老夫人道:“母亲误会了,我怎么可能要杀你,你是我的亲生母亲啊!这里面到底是有多大的误会?”
老夫人气得不行,哆哆嗦嗦地指着地上的黑衣人:“误会?人都躺在这里了,你跟我说是误会?白兴言,你行的事端天理不容啊!”
“不是,这不是我的人,跟我没有关系!”他决定据死不认。
默语在边上提醒:“这人在白家多年了,长眼睛的都看着过。老爷如果想不认,就不应该让自己的暗卫在府上频繁现身。或者您若实在不想认,那就还是让阎王殿断断吧!”
“闭嘴!”白兴言总算把火气发了出来,“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如此跟本国公说话?”
默语也当仁不让:“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爷您身为家主,自己将整个家族都给带歪了,就别怪下面的人不遵规矩。二小姐说得对,这都是跟您学的。”
“你们”“我们什么?”白鹤染又是一声冷哼,“我不动你的暗卫,不过是想着他们也都是奉命行事,没欺到我头上,我便留他们多活两天。可若是像这种主动送上门的,亲爱的父亲,你听好了,来一个我杀一个
,来两个我杀一双。没准儿哪天你又惹我不高兴了,那我就搜了这整座文国公府,将你身边所有的暗卫赶尽杀绝。”
白兴言心都凉了,下意识地就信了白鹤染的话,信了白鹤染真的说到就能做到。于是他不再否认地上躺着的是他的人,只是辩解说:“方才我看错了,这的确是我的人,可是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跑到这里来。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