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习惯性地就想揶揄他几句,可是话到嘴边却终究没能说出来。
身后人将她揽得更紧了,脸蹭上她的脖子,痒痒的,却无关风月,只觉窝心。
“怎么了?”她把手从被子里探出来,伸到脑后摸到了他的脸。“你怕什么?”身后传来一声重叹,“每次危机化解我都会害怕,怕终有一天一个不小心就会失去你。染染,不只是怕你死,我也怕自己死,我从来没有这般惜命过,可是如今却觉这
条性命比任何时候都要珍贵。因为没了命就不能守着你,只有好好活着才能与你长长久久,暮暮朝朝。”
她阵阵心悸,嘴巴却还是不饶人,“你很会说情话啊!”“不是情话。”他告诉她,“都是心里话。你不知道从上都府出来找不见你我有多担心,我怕你又被人算计了去,怕你再出意外。后来听说你是不堪被那冷家小姐骚扰匆
匆回府,这才放了心。可还是追了你一段,直到看见你被家人接进府里,关上府门,方才算真正放心。”
她撇撇嘴,“放心怎么还三更半夜的又跑过来?”
拧了拧身子,想坐起,却听他说:“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她放弃了,只轻轻叹着说:“有什么可怕的,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移千年,我父亲总说我是个祸害,所以我可能得活个千年万载的。”他失笑,“那我到是要感谢白兴言了。不过千年万载太长,长命百岁就好。知道你有本事,可是也不能太大意,你为过去复仇,树敌太多,我这些年兵权在手气焰过盛
,也没少得罪人。所以咱们都得多加小心,千万不能再像今日那般落入别人的套里,万一有个闪失,染染,我输不起。从前输不起国土江山,如今输不起你。”
她在他怀里转了个圈儿,把额头抵在他的心口,能听到他的心脏在强而有力的跳动。“别怕。”她安慰他,“你很强大,我也不脆弱,你我二人联手,还有什么沟沟坎坎是过不去的?”她仰起头看他,“今夜你来之前我见了我那个三妹妹,你对她有印象吗
?”君慕凛努力回想,却还是摇头,“没有印象。别说她没有印象,就是你那个四妹妹,她若不同你在一起或是不同九哥在一起,只在大街上单独遇着,我十有也是认
不出来的。”
白鹤染十分不解,“你记性那么差?那你当初记我这张脸记了几回?”“记你只要一眼,一眼就记住了。”他实话实说,“我的记性也挺好,但唯独对女人。到也不是没记住,实在是压根儿就没去记,我连她们正脸都没仔细瞅过。你说我没
事儿闲的记她们长什么样作甚?我知道我媳妇儿长什么样就行了,别人是美是丑都不关我的事。”不管怎么说,白鹤染对他这个回答真是服气的,对他这个人也真是服气的。堂堂十皇子,堂堂尊王,得皇上最多宠爱,握东秦最多兵权,别人眼中的铁血硬汉,却能
在人前人后表现出完全两种状态。这种本领究竟是何人赐予的?也是随了爹吗?老皇帝还真是个宝藏。“今晚那丫头到还真是让我刮相看。”她想起白燕语说的那些话,关于其爱慕五皇子的。于是说给君慕凛听,末了总结道:“或许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就是这样,没有原
因,甚至都不需要过程,只需看一眼,就能迈出芳心暗许那一步。真是奇妙。”君慕凛想了想,点点头,“确实,哪里需要过程,只看一眼便已过万年,一眼就够定终身了。”他揉揉她细软的发,“你那三妹说得不错,但人却选错了。老五那个人你看他整日里弯着双狐狸眼笑眯眯的,可实际上那人的性格十分别扭,总会做出些极端的事情。我们小时候有一次进山狩猎,他为了吸引野兽,竟用刀子划开掌心不断地放
血。小兽到是猎着不少,最后他却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可人却还是笑着的。那些我们认为的疼痛,在他看来却是享受一般,十分变态。”“这是典型的心理扭曲。”她告诉他,“一般来说如果从小就这样,那应该就是在他的成长过程中经历过一些曲折,并且在这些曲折中受到了很严重的伤害。这种情况其实算是一种心理疾病,如果及时进行心理疏导一般可以减缓或治愈。但若不及时治疗,日积月累下性子就会发生不可逆的转变。对于这类人,往往我们能看到的并不是他
的真正面孔,他会用另外一种生活方式来掩盖自己的真实心理。他的内心是外人不可窥及的,他会把自己真实那一面得很好,只在他认为安全的时候才会表露出来。”
她动了动身子,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躺着,他知她习性,便将手臂展开给她当枕头,但还是说了句:“总枕得太高睡觉不好,第二天脖子疼。”
她摇摇头,“习惯了,枕低了睡不着,第二天眼睛肿。”
“总是你有理。”他也拿她没办法,只好将肌肉放松,让她枕得柔软些。“这种人通常都会有自虐倾向。”她给五皇子下了定义,“你说的放血引兽应该还是小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平日里应该会躲在一个地方,去做一些更加让人匪夷所
思的自虐。”
“如此了解他?”某人有些吃醋了,“才一起逛了多一会儿庙会,就这么了解了?”
她看傻子一样看他,“明明是根据你说的这些事情做的分析,怎么成了逛庙会了解的?”“是吗?”他表示不信,“老五那个人虽然像只狐狸,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