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没有男人会这种手艺,甚至许多胭脂铺里的匠师都是老头儿,是老手艺人了,调出的胭脂又香又好用。
可是白燕语却很想打造一个,全部都是女孩子上工的作坊,一来这样做起事来会更方便些,二来她也是通过自己出来做事这前前后后,总结出一个道理来。
那就是,这世上并不是只有男人可以出来做事,也并不是女孩子抛头露面就是天理不容之事。女孩子们也应该有自己的小天地,有自己赖以生存的手段和本事,能通过自己的劳动赚取财富,从而在家庭地位上达到跟男人的平等。
当然,这些道理有一多半都是白鹤染讲给她听的,可是白燕语听得很仔细,也真的听进了心里,更是觉得她二姐姐说得对极了,这才是女孩子该有的生活状态。像从前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想存些私房钱也只能靠每月府里发下来的月例银子,日子过得一点奔头都没有。
可自从她听了白鹤染的话,接下这个胭脂作坊,这简直是为她开启了一片新的天地,她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生活可以如此美妙,原来日子还可以这么美好。
她将学自白鹤染那里的调制胭脂的手艺,教给这些女孩子们,然后还一起研究更多的花样,更多的颜色和香味,每一天都过得无比充实。这些来上工的女孩子也跟她有一样的热情,都觉得生命随着这些五颜六色的胭脂,也跟着有了不一样的色彩。
直到她听说了丫鬟带来的消息,听说了叶家的覆灭,也听说了大叶氏和丫鬟得水的遭遇之后,方才反应过来,“呀,我有几日没有回家了?”
丫鬟立春无奈地道:“小姐,都三天三夜了,您是白天晚上都在这作坊里,是不是都快忘了自己是国公府的三小姐了?”
白燕语老实点头,“还真是忘了。不过如果可以让我选择,我如今是宁愿用文国公府三小姐的身份,来换取我的自由,换取我在这间作坊里继续做事。哪怕晚上睡得简陋些,哪怕白天调香辛苦些我也乐意。立春,你没觉得这几日咱们过得比从前快活许多吗?”
立春点点头,她不得不承认,这几日绝对是她在国公府侍候主子这么多年来,最快调制胭脂,虽然粗笨了些,可如今也能识得十几种花香,也学会了将那些花瓣捣碎成汁,再将那些汁液筛滤出来,留做备用。
虽然都是做事,但是做这样的事,可比做个端茶倒水的丫鬟有趣多了。
“小姐,你说,如果咱们能脱离了国公府,一辈子生活在天赐镇该有多好。”
白燕语有些失神,“脱离国公府啊!想想都是件美好的事,可惜,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从前我不知道国公府外还会有这样的生活,如今知道了,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那个能脱离的命。生在那里,长在那里,就打上了国公府的烙印,一辈子都去除不掉。即便是将来成了婚,国公府也是我的母族,母族一句话,我一个庶女,岂有不听的资格。”
她的神色黯淡下来,瞬间就失了这几日蓄积出来的光彩。
心里头有一个人的样子映象出来,那么好看的笑,就像一只狐狸。
她心里泛疼,下意识地以手抵住了心口。却在这时,有在作坊帮忙的人匆匆跑了进来,“燕语姑娘,外头有人来找你,他说他是五皇子……”...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