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染真是一脸黑线,搞什么?老皇子要查她家底?那怎么行,她自己到是不怕查,她就怕老皇帝一认真起来打破砂锅的查,最后没准儿把李贤妃和白兴言的事儿给查出来了,那她们白家可就没理了,她也不可能再理直气壮地站在这里,跟老皇帝喊冤了。
到那时,只要人家皇子一句“为报父皇绿帽之仇”,那杀她全家都是应该的。毕竟在这种时代,敢给皇上戴绿帽子,那就是找死,而且是带着全家全族一起找死。
白鹤染赶紧摇头,“不用查了父皇,阿染已经查过了,我确实就是文国公白兴言的亲生女儿。虽然我对这件事情也觉得不太能接受,但我合计我可能是像我母亲多一些,再不就是像我外祖一家多一些,反正确定是不像我父亲的。”
老皇帝点点头,没再坚持,毕竟白鹤染的长相虽然更偏向于歌布人,但眉眼间跟白兴言还是有几分相似的,这肯定是亲生的没错。
他看了看白鹤染,面上又现为难,“阿染,你看这个事儿,父皇实在是有些对不住你。朕听说那个少年是红家的孩子,要不这样,你帮父皇跟红家问问,看他们需要什么做补偿,只要提出来,父皇一定满足他们。”
白鹤染也抬起头,看向这位老皇帝,心里却在合计着,红家的孩子?她绝不相信皇上会不知道当年关于那个孩子的事。要说白兴言和李贤妃的事比较隐蔽,但她哥哥被弃尸的事情却是一点儿都不隐蔽的,何况这些年还有那么多势力在暗中追查,皇上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这时却说是红家的孩子,她琢磨来琢磨去,只琢磨出一个道理,那就是,老皇帝不好意思提那孩子是她的亲哥哥。因为一旦提了,那不就是说我明明知道,但我这十几年还是放任我的儿子以及其它势力去围追堵截吗?
知道和不知道之间,相差太多了。
可是她不想让老皇帝就这样把头缩回去装傻,于是坚决地开口道:“父皇,那不是红家的孩子,那是我的亲哥哥,我们是龙凤胎双生子。”
天和帝抽了一口气,既然失笑,“阿染,你何苦要说出来?给朕留些脸面不好吗?”
于本也在边上急得直跺脚,心说这天赐公主脾气真是太倔了,怎么能跟皇上这样呢?皇上明明已经低声下气的了,就给皇上留点儿面子嘛!
于是拼命地给白鹤染递眼色,天和帝就不高兴了,“于本,你眼睛是不是抽筋了?”
于本一哆嗦,不敢再有动作了。
白鹤染却叹了一声,“父皇,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我总不能一直不认那是我的亲哥哥,我也不想在父皇面前扯谎。对于父亲这个角色来说,父皇您做得比我的亲爹要好,所以阿染不想欺瞒于您,只想像个小女儿一般,跟父亲说实话。”
天和帝阵阵感动,“好,好,阿染,真是个好孩子。唉,你那哥哥命苦,摊上那么个爹,好不容易捡条命吧,又摊上朕的那个三儿子。阿染你说吧,要怎么处他,朕应你就是。”
白鹤染摇摇头,把话又说回刚进殿时说的那一句:“阿染是进宫来请罪的,阿染用毒雾障封了平王府,里头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
“毒雾障?”天和帝再次听到这个词,不由得好奇,“毒雾障是什么?”
白鹤染答:“就是在平王府内布下一个毒阵,阵以薄雾的形式体现,被困阵内之人都会被毒雾入侵,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中毒。”
“中毒……”天和帝脑子里晃了一下三皇子的样子,却不是成年之后的三皇子,而是那个孩子在幼年期间整日绕在他膝头的样子。
这个三儿子也是被他喜欢过的,因为这孩子胆子大,擅骑射,在当初那些少年皇子中,老三的功夫是最好的,也是最敢拼的,甚至将将六岁就跟着他一起上过战场。
虽然只是在大营里留守,看着大人们打仗,但那孩子表现出来的勇敢还是让他觉得骄傲。
后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孩子就没有小时候那种积极向上的劲头了,功夫也被后面的弟弟们赶超。三皇子开始追名逐利,开始圈养小妾,开始拉帮结派,开始走上一条跟他父亲的喜好完全相反的路。
渐渐地,天和帝对那个儿子就没那么喜欢的,渐渐地,三皇子也失去了小时候敢上战场的勇敢。一身优点就只剩下敢闯敢拼。
可成年以后的敢闯敢拼就没有小时候那么招人喜欢,反而显得有些傻,不动脑子只想着硬打硬拼,那是傻子才会干的事。他却一直在干,于是就给人留下了不动脑子的粗人印象。
天和帝想着那个儿子,发现也只能想起儿子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对于这些年,他对那个儿子是不喜的,通常不愿见到,故而都有些想不起来那儿子到底长什么样。
只是冷不丁一听说中毒,心里还是有些难过。他不是薄情寡义之人,不是当了皇帝就要做孤家寡人,所以他心中有爱,不仅爱天下万民,也爱自己的骨肉。
“阿染,你跟父皇交个实底,这个毒中起来会很严重吗?”
白鹤染实话实说:“不会立即死亡,但是会一点点抽取中毒之人的生机,如此半年,中毒之人生机断尽而亡。”
天和帝又吸了一口冷气,他在最初听到白鹤染说不会立即死亡时,还小小地松了一口气。然而这口松出去的气,马上就又被提了回来。
半年之内一点点的耗尽生机而亡?那还不如一瓶鹤顶红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