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的脸色很难看,整张脸通红能红,红得几乎都能滴出血来。且全身都是汗,汗水浸透了衣袍,厚实的冬衣都浸穿了,被寒风一吹,边边角角的地方就结了冰茬儿。
他也不知道冷,还是那么站着,只是身形有些晃悠,看上去不太能站得住多久。
白鹤染几乎是一眼就看出来五皇子这副模样的原因,也看出得他这会儿是在用内力极力地压制着药性的散发,只是怕也是控制不了太多了,两只通红的双眼已经开始一阵阵的涣散。
可他还是在提醒她们:“快走,本王最多能再撑一柱香的工夫,你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不能离开恰合宫,否则这个丑会出得更大,快点走,十二个时辰内再也不要出现在恰合宫的范围内。记得把宫门关上,死死关上,谁也不能放放进来。”
白鹤染听得直皱眉,她没理会五皇子赶她离去的话,只是问白燕语:“究竟上怎么回事?”
白燕语急得直哭,两只眼睛也跟兔子似的,但却并没有中了跟五皇子一样的招。
听了她二姐姐的问话,白燕语便告诉她:“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原本是跟灵犀在一起的,灵犀说她新得了个好东西,好像是块儿挺稀有的水晶,说带我去看看。可是才走一半就遇着了六公主,说是有话跟我说,还是关于我们白家的,让灵犀回避。结果她把我骗到恰合宫来,骗进大殿,又在外头落了门,我怎么拍门都不开。”
白燕语狠得直咬牙,“她简直不是个人,堂堂公主居然使如此下作的手段,我们白家怎么会有这种亲戚?我看到五殿下红着眼睛从里面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整个人的状态都特别奇怪,像是喝醉了,又像是生病了。不过我知道这两个原因都不是,而是他中了合欢香的毒。”
“论使香,君长宁的手段照我差远了,合欢香这种东西更是从我五岁那年就玩够了的。当初我姨娘不说天天晚上都点这种香,差不多也是父亲每次来的时候都要燃了。所以我才一进殿就闻出了合欢香的香味儿,当时就猜出君长宁欲意何为。不过那种香对我没用,因为我从小到大闻得太多了,自己也是懂得制香的,再加上身上带着你送我的香囊,所以并没有中招。但是五殿下却没我这么好命,他一直用内力压制着才没有失去理智,也是他破开了门把我放出来。他一直在劝我走,但是我不想走,我不能扔下他一个人在这里痛苦。”
“那你打算如何?”她问白燕语,“是不是就把算把自己留在这里,以身化解?”
“我……我不知道。”白燕语低下头,吸了吸鼻子,“这种香除了以身化解之外,是没别的法子的。这事儿又不能张扬,一个皇子在后宫里中了合欢香的毒,这事不好说也不好听。所以我就想……我就……”
“糊涂!”白鹤染气得直咬牙,“白燕语我告诉你,收起你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你跟这个人之间,此一生都绝无可能,哪怕是为他解毒也不行!”
她扭过头,狠瞪了五皇子一眼,此时身后已经有大批大批的脚步声传来。她知道,是千秋万岁殿上的人们都到了。不由得心里又是一阵咒骂,骂那些人真是哪里有热闹就去哪里。
不过再想想,都过来了也好,就让他们看看白燕语跟五皇子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也算是个证据,省得以后再出去乱传谣言。
最先进来的人是陈皇后和君灵犀,两人几乎是跑着来的,进来一看五皇子跟白燕语身衫整齐地站在院子里,白鹤染也在,不由得松了口气。
君灵犀先问了声:“染姐姐,没出事吧?”
白鹤染撇了她一眼,“你看这像出事的样子吗?”
君灵犀一缩脖,“不像。染姐姐你不要这么凶,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会站到你这边的。”
陈皇后也说:“阿染你放心,这件事你父皇老早就知道。二十多年过去,仇恨都冲淡了,当初都能忍下来,何况现在。今儿就是君长宁挑了事端,只要赶紧把她给送走,就没事了。”
白燕语急了,“姐,出什么事了到底?什么二十多年?到底出了什么事?”
正说着,宫院外传来一声唱奏:“皇上驾到!”
随着这声唱奏,天和帝带着一众妃嫔、朝臣,以及他们的家眷呼呼啦啦地走进了恰合宫。
进来之后,所有人的眼睛都盯上了五皇子和白燕语,甚至有人下意识地问了句:“咦?他们怎么会在院子里,不是应该在大殿内吗?”说完,再去看殿门,这才发现殿门竟是坏的,像是被人用大力气撞坏的。
有人猜:“兴许是白家三小姐跑了出来,然后天赐公主就到了。也兴许是天赐公主到了,拆了殿门把他们给放了出来。不过我瞅着三小姐衣衫归整,头发丝儿都没乱,五殿下虽然状态不好,但也没有发病的迹象,是不是六公主那药的份量下得轻了?”
有人不赞成:“怎么可能是下得轻了,就冲六公主那份心机,她下一回药肯定会把份量往死里加,断不会量少了的。依我看,这该不是完事了吧?天赐公主及时赶到,已经给穿戴整齐了,做给我们看的?”
站在前头的郑玉琳听到了这话,当时就不乐意了,转过头寻着声音找到那位夫人,俯了俯身,先自报家门:“我姓郑,太医院院首郑大人是我的父亲,我自幼跟父亲学医术,也小有所成。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各位,五皇子中的合欢之毒并没有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