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你站在人家身后。还故意低着个头,小齐氏又没有透视眼,怎么会看得到你?
“……”小齐氏张着嘴好半晌。却发不出一个字。
她猛地回过身,抬头看向老夫人。无声的询问:祖母,这、这该怎么办?!
老夫人看到陆穆的那一刻,心里就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凌厉的目光仿佛一把把锋利的小刀,狠狠的射向陆穆。
陆穆却不惊不慌,脸上带着坦然的笑容,静静的与老夫人对视——二嫂曾经说过,做坏事的人都不畏不惧的。她这个从未做过亏心事的人为什么要害怕?
好吧,老夫人是长辈,身为晚辈理当孝顺恭敬。可问题是,长辈不慈,甚至还做出祸及全家的恶事,作为晚辈,她有责任指正。
倘或一味顺从,那绝不是‘孝顺’,而是真正的‘大不孝’。
陆穆原就是个豁达坦荡的人,听了谢向晚的这番话后。愈发无所畏惧,双眼清澈见底,清楚的折射出老夫人那恼怒的表情。
“夫人。老奴把大夫请来了!”门外忽的响起了秦妈妈的敲门声。
梅氏大喜过望,迭声喊道:“快、快请!”
守在门口的几个婆子,有四五个是梅氏的心腹,听了这话赶忙开门。
而另外几个婆子则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犹豫了下,扫了眼供桌上的陆延德,默默算了算时间,乌头剧毒,错用一点点便能要人的命,更不说陆延德喝了那么多。还延误了救治的时辰,如今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不可能救活他。
虽然没能在祠堂当场捉住孙氏,但只要陆延德死了。孙氏有没有罪,还不是她齐氏说了算?!
老夫人微微颔首。
门口的几个婆子瞧了,不再拦阻,悄悄的退到了一边。
吱嘎一声,祠堂的大门被打开,阳光瞬间涌了进来,祠堂里顿时亮了许多。
秦妈妈拉着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大夫快步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还小声催促:“胡老大夫,您快些,快些走啊!”
胡老大夫气喘吁吁的被拖了进来,他肩上背着个药箱,脚步踉跄,形容有些狼狈。他很想说,这里还有许多女眷,咱们是不是该回避下。
但陆家人只顾着关注陆延德的生与死,礼仪什么的早就丢到了一旁。
还是谢向晚想得周到,悄悄命人将陆穆送了出去。
“等等,这、这是什么人?好像不是宫里的太医吧?”
老夫人上了年纪,眼睛却好使,一眼便看清了胡老大夫的模样。
秦妈妈脚下一顿,正欲出言解释。
梅氏却冷哼一声:“咱们家距离宫城虽然不远,但去请太医,须得拿了府里的牌子,还要去太医院申请……一路走下来,不知耗费多少时间呢。国公爷却等不及,所以,秦妈妈出门前,我特意叮嘱了一声,命她就近找个医术好的大夫即可。”
说着,梅氏唇角上扬,双手合十的拜了拜,“幸而老天有眼、祖宗庇佑,咱们家附近便有一个极好的大夫,也就是这位胡老大夫,更幸运的是,胡老大夫没有出诊,秦妈妈去了便将人请了来。”
老夫人的嘴唇动了动,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心里却想着:管你请来怎样好的大夫,除非有仙丹,否则谁能解了这乌头之毒?
说话间,秦妈妈已经把胡老大夫拖到供桌前,胡老大夫顾不得行礼,卸下药箱,取出脉枕给陆延德把脉。
众人都不做声,只两只眼睛密切的注视着。
梅氏大气也不敢喘,屏气凝神的盯着胡老大夫,良久,见他终于抬起手,方悄声问道:“怎样?国公爷可、可还——”有救?!
胡老大夫拱拱手,恭敬的回道:“夫人放心,国公爷误食乌头,轻微有些中毒,并无性命之忧……”
咚的一声,老夫人手里的念珠掉在了地上!
ps:有点儿晚的二更,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