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逸臣并不知道白羽已经在暗夜流殇面前出卖了自己,一连几日在荷苑中盘算着怎样将白羽‘傀儡蛊’的解药不露痕迹地给偷过来,他既不想心甘情愿地投靠在暗夜流殇的麾下,做一只摇尾巴的忠犬,也不愿意去帮无尘冒险救人,他只想保持中庸之势,看暗夜流殇与无尘斗得死去活来,如果运气好的话,难免还能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好处。常言道“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肖逸臣心中正在揣摩着暗夜流殇,暗夜流殇便衣袂翩翩地出现在了荷苑之中。
“夜兄今日怎有空过来看我?”肖逸臣没想到暗夜流殇被逐后还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玄天镜中,愣了一下马上笑着迎了上去。
“心中一直挂念着你家梅儿酿的梅花玉露,今天正好路过,便来讨怀酒喝,你不会拒绝吧?”暗夜流殇一脸笑意地说道,肖逸臣急忙引他在院中梅树下落坐,转头唤梅精去准备酒菜,两人便在梅树下面喝起酒来。此时正是春季,那株梅树青枝交错,碧叶婆娑,与冬日里的冷艳判若鸿沟,梅精也退去了红衣,着了一件浅绿色的云裳,云淡风轻,十分素雅,只眉心用朱砂描了一朵红梅,素静中平添了几分妩媚。
从日落喝到月升,两人把酒言欢竟聊些风花雪夜之事,暗夜流殇好似心情不错,一连喝了两壶,渐渐现了醉意,他瞅着那株梅树问肖逸臣道:“已是春天了,怎么还闻得到梅花的清香?”
“那是我家梅儿的香味。”肖逸臣笑道,然后向梅精使了一个眼色,示意梅精去向暗夜流殇敬酒。暗夜流殇长得本就比肖逸臣还要俊美,梅精正中下怀,她端着美酒向暗夜流殇款款走去,那一路步履婀娜,梅瓣飞舞,当真是摇曳多姿、风情万种,美得让人不忍移目。待走到暗夜流殇面前时,梅精盈盈一揖,对暗夜流殇娇笑道:“梅姬给暗夜公子敬酒。”说罢双手举杯先自己浅浅饮了一口,然后递送到暗夜流殇的面前,她粉面桃腮,媚眼斜飞,一双大眼剪水秋瞳,欲说还羞地望着暗夜流殇,情态分外动人。
暗夜流殇微微一笑,眼中波光流动,伸手接过酒杯一口饮下,一滴酒水从颌下沿着暗夜流殇精致白皙的玉颈滑落在衣袍半敞开的胸前。梅精看得心神荡漾,于是拿起桌上的酒壶,又斟了一杯酒,接二连三地又敬了几杯,然后她趁着酒意,身体一软,故意醉倒在暗夜流殇怀中,口中娇呼道:“梅儿还要和公子喝酒,公子喂我可好。”
眼前美人娇憨可人,张口间芬芳阵阵,暗夜流殇面带微笑地将梅精接住,说实在心里倒也并不排斥,眼看着梅精半拒半就地便要坐到暗夜流殇膝上,就时候突然“喵呜”一声厉叫,一只黑色的小狸猫从暗夜流殇的衣袖里窜了出来,径直向梅精扑去,前爪一伸便在梅精漂亮的脸蛋上挠出一道血印,梅精一惊吓得急忙闪开。小狸猫便直接趴到暗夜流殇的膝头上,撑着前脚,呲着一口白森森的尖牙,一身毛发竖起,虎视眈眈地看着梅精。
“你是在吃醋吗?”暗夜流殇轻抚着小狸猫身上直竖的皮毛,笑着问道,满脸宠溺的表情,而对僵立在一边的梅精却看都没有再看一眼。
肖逸臣见梅精受伤,心疼不已,连忙向梅精唤道:“梅儿回来。”梅精于是只得悻悻地回到肖逸臣身边,她心中甚是不甘,抬头望向暗夜流殇见那只小狸猫正躺在暗夜流殇怀中,一双眼睛嘲弄地看着自己,梅精心中顿时觉得委屈,落下泪来。肖逸臣见状,急忙取出帕子给她擦了,劝道:“别哭,别哭,眼泪进了伤口就不好了,一会我帮你上些药,应该过几天便没事了。”
梅精住进荷苑后,一向都被肖逸臣宠着惯着,整个荷苑的人对她也是恭恭敬敬,那里受过这种欺负,于是就势扑到肖逸臣怀中,哭道:“逸臣,你可要为我做主。”
肖逸臣搂着梅精有些尴尬地看向暗夜流殇,笑着说道:“夜兄,你这小猫也太凶了一些,该管束一下了。”
暗夜流殇抬起头来,对肖逸臣笑了笑,说道:“你叫她来向我敬酒,不就是想让她来勾引我么?既然这样,我收下了,权当给我家小猫找个玩具,磨练一下爪子。”
小狸猫一听,兴奋得“喵呜”叫了一下,身子一弓,便向梅精扑了过去,一口就在梅精雪白的脖子上咬下一块肉来,梅精痛叫了一声,伸手便去捉小狸猫,一人一猫在院中扭打起来。梅精自跟了肖逸臣之后,日日学的都是些惑人的本事,而小狸猫却不一样,口口致命,凶残之极,不一会儿它锋利的爪子便在梅精的身体撕拉出一个大口子来。说来也奇,梅精的伤口之处流出来的并不是鲜血,而是向外飘溢出一朵一朵的梅花,小狸猫见了,惊奇万分,于是更加死命地去撕咬,不一会便将梅精咬得体无完肤,无数艳红的花瓣在风中飞舞,看得人眼花缭乱。
那些梅花便是梅精的精魄,如果任由这只小狸猫胡闹下去,梅精恐怕是死定了,肖逸臣看得心中一阵一阵发紧,眼看着梅精哀叫声渐弱,便要精气泄尽,香消玉殒了,他怎么也坐不住了,起身便要去阻止小狸猫。暗夜流殇见了伸手一挥,将肖逸臣拉回在座位上,笑道:“逸臣这就沉不住气了吗?”
肖逸臣闻言一愣,怒道:“夜兄,你这般便是有些欺人过甚了。”
暗夜流殇唇角一勾,轻哼了一声,然后眼睛斜睨着肖逸臣,淡淡地说道:“这世界上只有我算计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