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中午的生意已经算得很好,未料晚间的生意更是好到爆棚,而且都是拖家带口来尝新鲜的。
中午的应对,多多少少摸索出来些经验,晚上没有再似中午那般,没有章法的乱做一团。上菜、上酒的郭大等人,知道每座先上齐凉菜,稳住客人让客人有下酒菜,再慢慢的上热菜。
暂时没上座的客人,也不光是让他们干坐着喝茶,也上一些瓜子、干果等物,再态度良好的赔上几句不是,让无刺可挑的客人有渡闲磨牙的东西。
客人实在太多,点的热菜比中午更多,郭五硬着头皮上灶挥铲,还好,有两个师傅在一旁指点着,没有出漏子。他的每一道菜,丽娘都要尝一筷子,才让端出去,连试十几道都没错,郭五有了自信,诚惶诚恐之态尽收,心无旁骛的专注炒菜。
老丁喊菜:“三号座:香芋扣肉,酿豆腐、荔枝肉、大盘鸡……”
“八号座:菊花鱼、宫保鸡丁、鱼香茄子……”郭大的嗓门也不小。
“十一号座:樱桃肉、水煮牛肉片……”郭二不甘示弱。
比谁嗓门大?小丁也不虚:“六号座:梅干菜烧肉、爆三样、豆腐烧鱼、红烧羊排……”
一声声的卖力喊菜,烘托得馆子里比中午还非凡热闹,中午的爆竹,加上杂耍的,动静大,声势足。晚上没有那几样。跑堂的几个,故意喊大声些来渲染气氛。
慧娘几个没那么好的嗓子,她们上菜时。会提醒客人看看墙壁上挂的禁忌,如发觉不妥,可立时改换相同价位的菜式,轻声慢语更令人信服。
“慧娘,你来,看蒸笼!”丽娘喊一句。
三个厨子都不够用,蒸笼那里已经顾不上。菜很容易蒸过头,特别是河鲜类蒸菜。那就是砸自己招牌丢大脸。
晚上的客人,全是点上五道菜的,要送一道素菜,全由郭五来炒。这个不难,两分钟能搞定一道菜。
姥姥背着泥巴,里外巡视查漏补缺,间或也帮忙取酒,菊娘寸步不离柜台。中午的银钱都还没来得及收,二百多两银子在柜子里锁着,她连上厕间都不敢去,生生憋着。
赵云涛宴请的是他的手下捕快,四个雅间里划拳行酒令。都是粗人嗓门自然大,门都关不住那阵阵的哄笑声,后院比前头的门面上更闹热。
“头儿。这家的酒菜硬是要得!剑南烧春够纯没掺水。烤乳猪香得没法形容,这红烧肉肥瘦相间,香甜松软,肥而不腻。瞧这蒸桂花鱼,鲜香软嫩,汤清味醇。还有那蒜爆羊肉,那粉蒸牛肉……啧啧啧。头儿,这一桌,没十两银子,下不来吧?”
眼珠子骨碌转的副手谷二手,凑近悄声问赵云涛,他着实好奇,这家滋味馆跟冰块脸是啥关系,如此花大本钱的给捧场做脸子。
“这桌菜,就烤乳猪最贵,二两银子,其余的加起来也就差不多它贵!十两银子---足够再点一桌子好菜还有余!”赵云涛淡淡道。
见他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样,旋即提高嗓音道:“给你小子长长见识,中午宣公子请的佛跳墙,一道菜就要五十两银子!我不是家底子厚的大户,掏不起那钱。谷二手,哪日你发了财,请兄弟们一顿豪华的,尝尝什么叫绝顶滋味,如何?”
五十两银子的佛跳墙,是五十斤最高规格的,这个,赵云涛没说清楚,他也是个黑芝麻馅的,还出言挤兑谷二手。这小子好占便宜,属于无利不起早的类型,脑子里不知道又转了什么坏念头,给他敲一敲警钟。
旁边的几位起哄称好道妙,让谷二手发财别忘记照顾兄弟。
“嘶----五十两银子的菜?一道?就这家馆子,有那材料弄得出么?”有将信将疑的发言。
“你们不知道吧?宣公子有----”见引得大家的注意,张云涛一脸神秘,“有股子在这馆子里头。明白?”
“我妹妹的师傅,就是这馆子的掌厨东家。大家以后多关照些个!”
能卖顶头上司一个好,大伙自然是嘴上连声答应,这馆子的菜式价廉物美,招待客人极是不错,经济实惠也够档次,适合他们这个阶层的人来光顾。
埋头吃菜的芽妹懵然,啥时候李大爹成了自己师傅?不过,她没出声戳穿哥哥的谎言。想着丽姐姐教了自己好几道菜,还有点心,没有师徒名分,有师徒情意在,勉强她也算是丽姐姐的弟子。
“芽妹,以后上你家去蹭饭时,你可不能藏私,要全心全意弄一桌好菜招待哥哥们!”
有相熟的起哄,芽妹只是老实的点头,目前为止,没一个去她家吃过饭。她跟哥哥都经常在丽娘家吃,冷锅冷灶的,哪愿意费事招待别人。
赵云涛摸着芽妹的脑袋,叮嘱她挑清淡的菜吃,这两日芽妹闹肚子,精神有些不济,期待已久的开业热闹场面都没看成。
第一波客人离开,天色暗下来,姥姥吩咐三娘点院子里的灯。后院的十八盏灯,全是三根灯芯的大气死风灯,点上后,院子里顿时亮如白昼。
灯光、星光映照,晚风送来阵阵花草的幽幽香气,夹杂着酒香、菜香,别有一番诗情雅致。
外间等菜的客人,大多都会在挂满食物禁忌的墙前逗留一番,偶尔讶然惊呼,也有客人质疑:“这些,同食真会中毒?危言耸听!”倒是没喊“一派胡言”,毕竟,店家没有一定把握,也不敢大喇喇的挂上给人看。
“不敢欺瞒尊客,所有的禁忌事项,皆由济生堂的三代医师鉴定过,下面还盖着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