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黑云浓雾遮掩的星空仿佛烧了一个大坑出来,赤红光芒直接染亮了大片黑夜,与此相合的巨大剑阵矗立在无边浩瀚的天空夜下,剑光凛凛飞梭,气势宏大。
玉渡直接拿剑冲进了自己所布下的剑阵之中,与玉悬阳贴身过招,招式之间没有含糊,两个人你来我往打的生狠,剑与杖交手迸发的碎星火花如同火树银花,两位当世大人物的身上不断负有伤痕,白衣染血,黑袍破裂!
原本就是佝偻之躯的玉渡此时却仿佛不问不顾,他的赤灵剑红光大盛,剑身弥漫着炽热的剑意,只一个劲的朝着这个曾经视为长辈的玉悬阳无情的刺去。
仙力挥霍,剑阵运转!
在玉悬阳被逼退的同时,玉渡另一手大挥,指尖法诀萦绕,长云剑阵犹如有了灵性一般,飞疾而来,四向冲着玉悬阳凌厉的围了过去,千百剑影成群,浩浩荡荡欲要镇压他。
可玉悬阳哪里会束手就擒,坐以待毙,他只冷哼一声,黑袍之下诡异的气息如喷涌而出的火山,他堕入魔道之后的修为这时候才真正的显现出来,身后迸发出百丈黑光,如同一把吧黑气缠身的利剑,以他为中心往四面八方倾泻飞出,顿时大风席卷开来,玉渡倾力布下的剑阵摇摇欲晃!
当光剑与黑剑相撞,天空上如同上演了一场璀璨夺目的烟火盛宴,所有的云都被震荡碎去,化为一抹一抹的烟尘,连虚空都被这等通天手段波及到,星夜下仿佛塌陷成了一大片!
玉渡也免不了气血翻涌,他的苍容通红大涨,趁着身形倒退之后的同时,强行使出浑身仙力定住颤抖的身躯,他看着不再是当初正途道上的玉悬阳,此刻堕仙的气息大幅度暴涨,量是他的见识也不免一惊,白袍挥动之间,无数仙家真言布向漫天星夜,彼此间完美契合,光辉在夜下一阵亮如白昼,摇摇欲晃的剑阵刹那稳固下来!
千万剑气乘风飞梭!
大风再次扑面而来,玉悬阳面色一变,他赶紧抬头看向更高空,只瞧见玉渡不知道何时已经立于夜下当空,随着他的法诀在天上朗朗响起,玉悬阳面色惊变,顿时大喊道:“你当真不顾以往的一切了么?当真连一线生机都不肯给我么?!!”
玉渡一手持剑,一手掐诀,苍容上的通红慢慢退去,转而竟是一种迅速占据上来的惨白,但他依旧面不改色,如看淡世间一切,再不留一点一滴的眷恋,他淡声道:“我们身为修道之人,当初入了长渊,所为的是何?眼下于我来说不过是几百年的岁月,于你而言又是更多了,可是到了现在,为何我能看得透,你却始终不愿意去接受?悠悠岁月,不过尔尔,一线生机,都是上天留给你最后的奢望,竟然还不知足。”
“如何能知足?”玉悬阳强忍住胸口剧烈的颤动,他的手隔着衣服已慢慢被血沾了一大片殷红,向天面对着上方玉渡喊道,“这根本就不是奢望,苦苦煎熬了五百年的折磨,到头来如果还落个形神俱灭的下场,我不甘心!我不会束手以待!从前我就仿佛没有存在一样被你们忽略,以后更不会有人知道会有我这样的人存在,半生不辞辛劳为了长渊和天下,到最后竟然成了你们人人口中诛伐的歪魔邪道。呵呵,哈哈,你们负我,三界负我,等我登了天路,入了神界,拿到可以救我的那一件东西,我会让你们永远记住我,永远!!!”
玉悬阳大肆方言,神色无比激动,连着他的嘴边都有血丝流了出来,但他依旧毫不在意,他只管大声说着话,话里几乎都是狂热执迷的讽意,似乎这星夜下世间万物都将被他踩在脚下,芸芸众生都将会为之心摄,无不色变!
他入魔堕仙的境界已是如此的深!
深到不可自拔!
倘若有一天世上再无治他之法,三界再无人阻他之路……
仙已无力,何渡众生?
玉渡心神一沉,此时他望向脚下安静的人间,以及那一座自己守了几百年的长渊,不知为何,自从他白天做好了自己觉得该做的一切之后,仿佛再看着几百年看过来的景象,自己的心情竟然能如此平静。
简直心如止水。
不留遗憾。
他可以放手一搏,不管是成是败,都算是一个结果,不管是永远的还是暂时的,他此刻想起了五百年前不会再回去的时光,随即转身再看着这个心神早已迷失的长辈。
他与他其实除了此刻正魔的殊途,何尝还没有以前一起在长渊的点滴?
那时的大家,属于五百年前的大家,只存于记忆之中的大家,玉渡心中感叹一声,指尖仙法施展开来,而他的脸色也跟着不好看起来,苍白而无力的白发老者独立站在夜下,身后本是璀璨的星海眨眼间色彩全无。
玉渡的身后,皆是一片黑白!
仿佛那一片世界成了禁制的一切,黑白无限延伸,直接朝着玉悬阳迅速的包裹而去,而后者却被这景象明显一阵惊,他眼光死死的盯住犹如潮水涌来的黑白,身形飞快想要逃离剑阵,可凌空围着的千万剑气又岂是能简单的躲开?
玉悬阳最后在一声大喊之中被生生镶嵌进去了黑白的世界,整个人形一丝都不能动弹,他目光欲裂,大声怒道:“你是疯了!竟然使了天地失色这等阵法,你要明白这是时间等价的自损之阵,你困住我一刻,便耗你无穷真仙内力!你这是要与我玉石俱焚么?!”
“我只是想让一切都回到五百年前而已。”
玉渡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