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以为都是大老爷们儿,即便是悲痛也能忍着,但我观察了片刻,我就明白了,这些人眼里真没什么悲痛,反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就跟他们不是一家人一样。
这时候,一个高大的汉子叹息一声:“爹的命或许就该如此吧,抬回去,准备后事。”
说完,三个儿子,加上带黑框眼镜的小伙子,各自抬着老人家的手臂和腿,一点一点的消失在了坟场。他们根本没跟我们几个外乡人多说什么话。貌似这一切是理所应当的。
不过最叫人理解不了的是,说老人死了的可是冰妃,一个外人而已,要是有外人说我家人死了,我非得亲自验证一番,哪能全听全信呢?
可是这一家子就如如此,几乎刚听说死了,就要回去准备后事。就跟在荒郊也第里打死了一只野兔子,抓起来就回去剥皮下锅一样,那么流畅,完全不符合常理。
萧大瞎子站出来,说:“今天晚上真邪性,车夫跑了,碰见个美艳的女人,紧接着又有人上吊。这老爷子的儿子孙子,怎么跟不是亲生的一样。怪,太怪了。”
“可不是咋地,这么草率就把人抬走了,他们刚才就应该找医生。”小贱道。
冰妃说:“可是车夫并不在家。”
我眼睛一亮:“他们应该不知道车夫不在家,但他们依旧没有去,这说明,他们根本就不想找医生。”
小贱一晃大脑瓜:“不应该啊,这人命关天的事儿,谁心里能有底。我估计是这几个人太着急了,想赶紧救人。”
冰妃道:“要是这么着急,怎么没见他们流一滴眼泪?”
所有人都沉默了,比整个坟场还要沉默。
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心说这特么都哪儿跟哪儿啊。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我下意识的,就看向了坟场深处,也就是有深沟的地方,想起了扭曲的狐狸脸,心说这个组织又在划地盘儿啊,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呢,跟刚才上吊死的老爷子,有没有关系呢?!
正想着呢,就听萧大瞎子叫了一声:“车夫!”
我们全都扭头看去,发现在西南方方向,一个人影正徒步穿越坟场,走的很慢,也很沉重。
细打量,可不就是车夫么。
小贱咋咋呼呼的叫唤起来:“瘪犊子,可找到你了。”
我们一拥而上,把车夫给包围了,而车夫本人明显的惊讶起来,甚至说不出一句话。
“车夫,为什么要偷听我们的谈话。”我说。
萧大瞎子说:“跟他费什么话,快说,你到底是谁,不然我们人多势众,少不了你的苦头。”
车夫先是诧异,随后就凝重了起来,眼中雷鸣电闪,一点也不忧郁了。
“你们几个要特么抽风是么?”
“卧槽,还敢装蒜,给我老胡交代清楚。”小贱一瞪眼就要下手,但猛地想起来,人家会下蛊,所以吓的他立马紧张了。
车夫紧紧的蹙着双眉,问:“你们刚才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人?”
萧大瞎子道:“废话,那就是你。”
车夫先是一愣,随后就苦笑起来:“我看你们是误会了,刚才在家里我看到一个女人,然后就追出来了,你们以为那个人是我?其实我也是因为那个人才离开屋子的。”
这么一说,我们几个才明白过来,搞不好窗户外面的人影,就是刚才那个嘴唇邪乎啦的女人,车夫先一步追了出来,所以我们才误以为车夫是人影。
搞了半天,原来都弄错了。
小贱和萧大瞎子汗颜起来。而我却看了冰妃一眼,冰妃脸色很平静。她也看向了我。
因为我猛地发现,车夫刚才那句话里有很多漏洞,他说看见女人就追了出去,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们就不可能在窗户外看到人影了,除非,院子里有两个人,或者,有一个人和一个别的东西……
我就问:“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你找到她了吗?”
车夫摇头:“追到这儿就不见了,我还往坟场的更深处找了找,同样没找到。”
他反过来问我们:“没想到把你们也惊动了,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我默不作声的,把车夫拉倒了那块木头墓碑近前,指给他看,看张扭曲的狐狸脸。
这一看不要紧,竟浑身颤抖,差点儿一屁股坐坟头上,手足无措的样子,一下就暴露了他的秘密。
我死死的盯着他,问:“你认识这个图案?这个组织叫什么名字?”
车夫眼珠子在眼眶里左右晃动,最后竟答非所问,一把抓住我的手,说:“既然你们也被惊动了,那就先别休息呢,随我走,我先帮你休眠了追命蛊。”
我一下挣脱了他的手,因为车夫这个人的确有问题,我现在不可能任他摆布了。
谁知车夫一怔,便着急忙慌的说:“快点,快点,不然没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