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万里云没说谎,那个头领也没说谎。我很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万里云不答应,头领就能愿意?!
我就问:“万大哥,那后来呢?”
万里云叹息一声:“后来?听说我不愿意,这些人也没有办法,因为那时候的我受伤不轻,别说去追大蛇了,就是走两步都够呛。所以我后来又改变主意了,我答应了他们,但并不是现在,而是等我养好了伤势,因为我怕一味的拒绝,这些人会连我一起杀了,即便是不杀我,把我放在这里,不管我,也够我受的。所以我妥协了,只是为了活命,但我不是孬种,我不是为自己活下来的,我是想报仇,我想为那些死去的猎人,为柱子和二牛报仇。”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身上就涌现出一股杀气,很浓烈,带着怨念。我知道他不甘心,也不愿意服输。哪怕这是条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蛇怪。
但是我不明白了,头领一拨人为什么要追杀大蛇呢,他们到底是干嘛的?!
我继续问:“那再后来呢?”
“再后来?!”万里云眯起了眼睛,声音都嘶哑了:“再后来,有两个人送我下了山,那个头领带着其余的人,继续在老林子里转悠,追杀大蛇。回去的路上我就打听这些人的来历,但不论我怎么问,他们就是不说,有一次都拿冲锋枪顶在了我的脑门上,从此以后我就再没有问过类似的问题。直到一个月后,我的伤势好转,那个头领来我家找我。”
“头领是一个人回来的,并且伤痕累累的,他面色死灰,双目无神,见了我之后,精神很紧张,几乎都快崩溃了,他说,他们见到了大蛇,但没等动手呢就全军覆没了。那不是大蛇,那是妖怪,那是魔鬼。说完了,整个人就晕倒了。我连续伺候了三天,这头领才醒了过来。他醒了之后就对我讲述了一切。”
万里云独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当中,很投入,说道这里的时候,他的额头都冒了汗,不知是刚吃饱闹的,还是他心中忌讳着什么。
反正说了这么半天,我还是糊涂呢,这个头领到底是干嘛的。
“这个头领说,他们其实一伙国际性的盗猎组织,专门屠杀野生动物,贩卖皮子,骨骼,以及一些珍贵的脏器。组织很大,纪律很严明,他只是一个小头目,太多的事情不懂,那些机密性的东西都掌握在组织核心的几个人物的手里。”
万里云环视了我们一眼:“这个组织名叫九头蛇,组织里的头目,左手虎口位置都会纹一只独角血蛇,这象征着身份。这个组织背景特别深,至今我都没有掌握什么动态,不过我却知道,他们在可可西里屠杀过羚羊,在中蒙边境用机枪扫射过黄羊,在大兴安岭里面猎过东北虎,在西双版纳偷猎过大象,反正他们干的每一件事,都够上了犯罪。死在他们手里的国家保护动物,不计其数,这些人都该吃枪子。”
说完,他竟然愤怒了。眼中都涌现了血丝。
我们全都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一帮盗猎的,说实话,我不懂盗猎的圈子,但我明白,盗猎是没本的买卖,杀死了动物,剥了皮,哪儿都是值钱的。并且这还是国际性的盗猎组织,应该是全世界都有他们的足迹,这罪孽可就大发了,逮住了是应该吃枪子。难道不明白,人与动物应该和睦相处,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么。
但我又不明白了,既然头领都跟万里云坦白了,那后来为什么又追杀他。
其实最叫我想不通的是,万里云一个专门杀动物的猎人,竟会仇视盗猎组织。虽然人家的规模大一些,手段残忍一些,可说到底,你们都是在杀生,没有是非美丑的分别吧。
可万里云下面一番话,就把我给说明白了。以至于我整个人的世界观都发生了改变。
他说:“别看我也是猎人,但我跟盗猎组织不一样,我们猎人有规矩,同样是打猎,可我们不打绝户猎,母的不打,小的不打,得留个种。而盗猎组织呢,漫山遍野的下钢丝套子,这缺德的生意成本很低,一截一两米长的钢丝就行,专门杀大中型野兽,老虎,豹子,狼,野猪,套住就挣脱不开,越挣扎越紧,最后都被活活勒死了,捕鸟的在山顶加矿灯,搭捕鸟网,捕鸟网是用细绳编织的一张长二三十米,高五六米的大网,像渔网一样,上面全是大网格。鸟被矿的灯光吸引住,一头炸在网子上,就死在上面了,如果碰到候鸟迁徙,一晚上就能捕获几百只鸟,管你公母老少,全都拧断了脖子仍麻袋,然后出去卖钱。”
“还有在江河中使唤高强度的电机,背着一个高功能蓄电池,把导线缠在木棍上,用带电的木棍在河水中电鱼,只要放进水里,一方水域中的鱼虾螃蟹全都被电死,几秒钟,河面上就飘满了白肚皮。这些非法捕猎,盗猎都造成了大批动物的死亡,甚至是灭绝,不仅应该谴责,还应该坚决抵制,甚至叫这些非法盗猎的家伙去坐牢,去吃枪子。”
万里云的情绪激动了起来:“没错,我也是猎人,我也杀动物,但我得说句公道话,一个真正的猎人,是不屑干这些事儿的,狩猎不仅是猎杀动物,而是对动物的尊重,追求的是在丛林中与动物搏斗,厮杀的快感。喜欢狩猎的人,都是真心爱动物的人,我们追求的并不是杀戮,而是那种原始的草莽感觉。现在国家已经开始禁猎了,也就是我们这些边远山村的猎人还能不受约束,其实我真想说一句,这都是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