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知道,皇祖母如此说了,就代表他的计划作废了,可怜他前一刻才跟长泰和纶布敲定了计划,如今是什么都不能做了,如今看来,除了等或者是忍,也是别无他法了。

即使皇祖母把什么都摊开来跟他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但是他心里终究是有一些不甘心的,这些日子以来,他只要一想到实施那个计划之后,鳌拜将不再是他亲政的障碍,而他将提前亲政,他可以慢慢的拢权,实现他从小志向,他就会从心底里高兴起来,可眼下,他的这个愿望却因时机不成熟还要再等,他理智上可以明白,情感上却有些不能接受。

他想,皇祖母是对的,他确实需要去静静的想一想,皇祖母罚他去奉先殿跪先帝,应当是有她自己的用意的。

“是,孙儿这就去奉先殿。”

玄烨给孝庄行了礼,起身便往外走——

“等等,”

孝庄一抬手叫住了他,问道,“你这事儿除了你自个儿知道,是不是方才还告诉索尼的两个嫡孙了?”

见玄烨点点头,孝庄一叹,道:“明日他两个进宫,你记得叮嘱他们,不要将这事儿传扬出去了,我瞧他两个性子还好,倒是可以栽培一二,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再让他们动手,这事儿也不必跟你布库队其他的人说了,只他两个人知道就行了,往后也不许再提起。”

孝庄的话,玄烨无可反驳,只得应了声‘是’。

玄烨又转身预备走,孝庄却没让他走成,又开口问道:“你这心思还有旁人知晓吗?锦儿她可知道?你与她说过没有?”

玄烨心口一跳,却面不改色的答道:“回皇祖母的话,此事事关前朝,兹事体大,孙儿没有告诉她,这事儿告诉她了也是无用的。”

“兹事体大?我倒没觉得有多大,”

孝庄似笑非笑的看着玄烨道,“我不信你没有告诉她,那次从南苑回来,她虽然那几日发生的事情都跟我说了,但是我瞧她的神色,像是瞒了我一些事情的样子,只是我那时不知你是这个心思,一时也没有想到那上头去,如今既知道了你的这个心思,我想啊,你八成是跟锦儿说了,大概还嘱咐她不许告诉我,所以她就没有跟我说。”

玄烨心知不好,想着珠锦替他严守秘密,便有心再为珠锦说几句,以打消皇祖母对她的疑虑,哪知他还没有开口,孝庄就堵住了他的话头:“你到底有没有跟她说,我也不必在这里问你,只怕她叫来一问便知,”

言罢,转头对一旁的苏麻喇姑道,“苏麻,再辛苦你跑一趟,去坤宁宫把锦儿给请来,就说我有话要问她,在路上你不许跟她说什么,等她来了,自然就知道了。”

苏麻喇姑答应一声,自去了。

孝庄又转头对玄烨道:“你去后殿里待着,她来了你也不许出来,在后头好好听着不许说话,也不许你惊动了她,等我来问她,若是你不听我的话跑出来了,我就罚她也跪奉先殿去,听见了没有?”

玄烨无奈,只得应了,转身去后殿里藏着,心里却只盼着珠锦不要说出实情来,否则她恐怕也会受罚的,可转念一想,若珠锦不说实话,将责任如他所愿的全推在他身上的话,他心里也无甚高兴的感觉,一时间想来想去,倒有些心神不定起来,也不知自己是盼着她实话实说,还是死扛着不说实话了。

孝庄没有等太久,珠锦便跟着苏麻喇姑来了,她也是带着满心的疑问而来,见慈宁宫里是这样的架势,倒是被吓了一跳,心里只想着,孝庄是要问她什么话,以至于把人都给遣出去了?

孝庄板着脸看着珠锦,等人到了跟前,才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来:“跪下!”

珠锦又吓了一跳,却没敢说什么,她入宫将近小半年了,从没有见过孝庄这个样子,规规矩矩的跪下,默默的回想自己近些日子的言谈举止所行所为,一桩一桩一件一件的在心里都过了一遍,想完了之后心里倒有些茫然,她没有办错什么事情啊?

——只是,错?

心念才一动,她忽而想到了久藏于心中的那件事来,孝庄如今发作,莫非是因为知道了那件事?珠锦脑筋飞速地转着,方才梁九功还打发了保和殿的一个小太监来传话,说是她两个亲哥哥都给玄烨请到保和殿说话去了,她当时就在猜,玄烨找她两个哥哥商议的会不会是除掉鳌拜的事情?

这前后才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孝庄就是这幅样子了,莫非玄烨和两个哥哥的谈话被孝庄给知道了?珠锦这般想着,心里倒是觉得这是极有可能的。

只是她也不能开口相问,只缓声道:“惹皇祖母生气,这原是儿臣的不是,只是还请皇祖母告知儿臣,究竟儿臣是何事惹了皇祖母这般不快?”

“你原来不知你何事惹了我不快么?”

孝庄冷声一笑,道,“在你入宫之时,我就同你说过,从此之后,我把皇上托付给你了,你可明白托付之意?但凡他的所行所为你都要放在心上,一丝一毫也不可怠慢,他做得好的地方你要赞颂,他做得不好的地方你要适时的提醒他,助他克己复礼,辅佐他成为一个好皇帝,可是你瞧你,你做到了吗?你是皇后,是皇上的妻子,却连最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你叫我如何相信你?”

“我问你,你知道不知道皇上组建布库队是为了先除掉鳌拜再提前亲政?”

孝庄顿了顿,不待珠锦回答,又道,“我或许不该这样问你,我应当问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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