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姓峰,本峰祖师殿。
许道宁不在,谢安民不在,若是傅冲不在,便该由孙成宪或唐昕云来主持仪式。
各峰的继任首座仪式较为隆重,也往往请人观礼。见姓峰素来不讲究这个,当然,隐脉没条件,也没必要追求隆重盛大。
若不是有傅冲这位长辈,谈未然的继任仪式,会比这更加简陋。
傅冲眼神示意,因孙成宪暂时不在,唐昕云为首的三名弟子各自在谈未然稍后一点的位置纷纷跪下,连续叩头。
傅冲沉声道:“唐昕云,柳乘风,周大鹏,你们能否始终坚持本心,服从首座!”
“弟子能!”
“你们能否坚持不辍的辅助新首座,并严格监督新首座不会行差踏错!”
“弟子能!”
等傅冲按规矩,连续问了一些问题,缓缓的取来首座信物交给谈未然,宣布:“礼成。谈未然,从即刻起,你便是新的隐脉首座!”
谈未然神情肃穆的接过来,再举过头顶,缓缓叩拜下去:“弟子谈未然,忝为第六十四代隐脉首座,必不负使命。”
唐昕云率两名师弟,一脸肃然的行礼道:“见姓峰座下弟子,唐昕云,柳乘风,周大鹏。参见首座!”
傅冲抱拳微微欠身行礼:“第六十一代弟子傅冲,参见首座!”
所谓繁文缛节,很多时候是有必要的。以傅冲的辈分,只需稍微行礼,表露服从新首座的姿态就够了,谈未然也不敢当真接受。
从此,谈未然便是隐脉第六十四代首座。
首座信物其实有两件。一个是表面的,掩饰隐脉存在的,是一块具备防御功效的印章。一块是真正的隐脉首座信物,是一柄小小的红玉剑,红得像火焰一样。
剑名无想,乃是提醒隐脉首座,不要奢望风光,不要起了不该有的念头。是隐脉首座最重要的信物之一。
此剑本该在许道宁手中,是其外出之前故意留下来的。上边,似乎隐隐还有着许道宁的气息。
傅冲叹息道:“收起来吧。此剑是最重要的信物,不容有失。”
从许道宁的直接间接交代中,谈未然已知晓许多隐脉之秘。为防当代首座不测,隐脉其实有三大信物,分别在连续三任首座手中,无想玉剑是其中最重要的。
隐脉以当代首座为尊,不是不论辈分,而是在公事上不论辈分。
无想玉剑,就是当代首座的信物,也是面对隐脉历代弟子之时的法理证明。
“你已经开辟金府,速速将其放入金府中。”傅冲再次提醒:“知道怎么收摄吗。”
“弟子知晓。”谈未然微笑,一口浊气吐出,反手持剑,将无想玉剑一下子打入金府之中。玉剑缩小无数悬浮在金府中,身轮无时无刻都在运转,来自五脏六腑的精气悄然蕴养。
幸好无想玉剑是五行属姓,而不是单属姓,不然,就只能塞入七经之一来蕴养。七经只能蕴养单系属姓的事物和灵兽。唯有金府,才是五行俱全。
谈未然无疑是宗门万载以来,最年轻的首座。按常理,莫说十五岁,就是五十岁也很难当上首座。许道宁是一百三十余岁继任首座,谢安民是二百岁出头接任的。
往宗门历史数上去,包括宗主在内,历代宗主和首座的年纪普遍超过八十岁。低于五十岁的,屈指可数。各峰尚且如此,隐脉就更少有了。
年纪轻轻,就坐上首座之位。谈未然没有一丝一毫意气风发,满腹酸楚的愈发挂念师父。
傅冲问道:“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谈未然遥遥凝视见礼峰方向,摇摇头:“太乱了,难有头绪。”
傅冲和唐昕云等人哭笑不得,提醒道:“这么乱,有你一份功劳。”
实在乱,谈未然是始作俑者之一,也感到吃不消。
大光明剑像是蜂蜜一样吸引狗熊扑来。明心宗逮着充分的理由,能公然对行天宗下毒手。暗中又有黄泉道,不知道在谋算什么。宗门内部矛盾更加不必说。
隐脉的变数,谈未然也吃不透会带来多少的变故。此事委实已将太多人,太多势力卷入其中,很难分出头绪来,是真的很乱。
今次,就是不爱脑筋的柳乘风,也知道其中关窍:“老幺,接下来的路,你该做好打算。”一顿,嘿然笑了起来:“你是首座,责任是你的!”
谈未然搓揉脸庞,好一会才道:“我有打算,不过变数太大太多……你们说,明心宗很快就要来了,你们甘心吗?”
唐昕云等哑口无言,流露对明心宗的愤恨之色,异口同声道:“当然不甘心,就是死,也要咬下他明心宗三斤肉下来。”
谈未然若有所思的摸摸脸颊,交代一番,便回了自家的院落,启动器具隐隐形成一道气罩,隔绝这方天地。
一卷精致小巧的金卷跃然在掌心。
第一行的第一个名字,是隐脉的第一代首座,也是创派祖师的嫡传弟子之一。名字之后,有一个勾画的符号,这代表第一代首座已经去世。
从第一行的名字数下来,一直到第十二行的所有名字后边,统统都有一个勾号,代表都已去世!
从第十三行以下,到第二十一行,所有的名字后边,是勾和圈混杂在一起。勾出来的圆圈,这代表对方生死不明,也不妨理解为,隐脉无法确认对方的生死。
“如果能活下来,就太好了。”谈未然感慨心想。见姓峰前十代弟子,若有一个能活到今天,那就是活了一万年,能活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