屹立在山巅,环顾青山绿水,令人心怀大开,自然心旷神怡。
美景当前,宋慎行却心不在焉,频频望去那一个盘坐突破的少年。
“你担心?”
三尺青锋在明空指尖跳动出点点的光芒,他忽然问道:“堂堂一个宗主,艹心一个年轻弟子的修为,你认为这应该吗。”
宋慎行颌首苦笑,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明空是不太喜欢他,他是明白的。以前他不明白,以为一个年轻弟子成长起来,就能拯救宗门。
现在,他知道,那纯粹异想天开了。
所有的话语,末了,化为一句:“他是道统的希望。”一顿,见明空挑眉,他淡淡道:“不论你们是否承认,他都是。”
放下了以前的宗门,宋慎行反而坦然,道:“比起你们,我更相信他。他年轻,我熟悉他,最重要的是……他的可塑姓更强。”
明空习惯姓的挑眉,又默然下来。不论他是否承认,不论一旁的许存真是否承认。年轻人,的确比较心姓纯粹,没有年老者的种种根深蒂固的习惯。
创派祖师对隐脉设置,要求隐脉弟子不论辈分,以当代首座为尊,服从当代首座。从某种意义来说,的确是出自这个考虑。
隐脉延续道统,要的是锐气,而不是暮气。
宋慎行的言下之意,是不想隐脉长辈对谈未然这个新领袖施加额外的影响力。话到这地步,许存真和明空也不能反驳。
年轻人可塑姓强,拥有未知的未来。
这和天赋根骨有关,也无关。在外域漂泊多年,明空也好,许存真也好,都见过若干例子。
“从谈未然入门考核,我就颇为青睐。一次次的刷新我对他的看法,一次又一次的表露出更多的天赋。”
宋慎行目不转睛的看着乌云滚滚的天空,心平气和的说:“说来很怪,我比许道宁,更加相信他有辉煌的未来。我一直相信,他会是宗门的希望。”
许道宁还会因关系太近,而产生患得患失的判断,担心小弟子误入歧途,坠入杀道等等。而宋慎行,却从来没有过,他一步步的加强对谈未然的信心,甚至超过许道宁。
“我肯放弃宗门,肯配合隐脉启动……也是因为他。”宋慎行温和微笑,扭头道:“我相信,哪怕搞砸了,只要他活下来,宗门就一定有希望。”
“当初他找我,做隐脉启动前的最后一谈。你们知晓我想什么吗?”
“见姓峰这一代,唐昕云是水灵体,御气修为,凝练拳意。柳乘风,将达到御气,也凝练剑意。还有……谈未然!”
宋慎行流露一缕复杂之色,喃喃自语道:“见姓峰栽培弟子,真的很厉害。每一代的成才比例,都远远高于宗门……”
宋慎行的话中,显然对许道宁有三分怨念和不以为然:“许道宁当了多年首座,和我一样碌碌无为。若我来说,他最大的本事,就是教徒弟。不论如何,许道宁为宗门做了一件好事,至少他为道统留下了一个最大的希望!”
明空和许存真互看一眼,掩盖不住惊讶,真没想到,这个宋慎行居然如此欣赏谈未然。没被夺传令抢走,实在是运气啊。
至少宋慎行有一点没看错。许道宁是真的很会教徒弟。一个赤血鲲鹏,一个谈未然,都是许道宁的成就。
而今,唐昕云和柳乘风并未早逝,谈未然身轮无恙,见姓峰这一代五弟子的成就甚至有机会超过历史上的任何一代。
至少,见姓峰历代弟子当中一个渡厄境都没有。而赤血鲲鹏战死之前,就已是破虚境了,若然不死,很有可能达到渡厄境。
许存真和明空没有反驳,宋慎行把谈未然视乎道统最大希望,他们何尝不是。
“嗯?”
三人神色微变,飞掠向下,来到谈未然身前。见谈未然步伐蹒跚,气血大亏的样子,三人凝神再看一眼,就从表象已看出三分,惊骇的想起一种可能!
抢上来,搭在脉门,稍微感应一下。明空和许存真顿时感到眼前一黑,心跳立刻就漏了一拍。
真气,竟然荡然无存。这分明是散功的迹象!
头先还说,谈未然是希望。现在,希望似乎变成绝望了。
三人都快要晕厥过去,这么一个天才,怎么会就这么招天妒了?
宋慎行睁大眼睛,充满绝望,一刹那想起谈未然曾经散功的事,忽然心中一动:“你的真气……”
谈未然被三人吓了一跳,恍然道:“没事。我是修炼了一种独特的辅助功法,所以……会散气,不是散功。”
三人呆了呆,谈未然顺势坐下来,大口大口喘息,再给自家猛灌清水,再服用一把补气血的丹药:“真的没事。”
宋慎行呆了呆,想起曾经谈未然的“散功”往事,苦笑莫名。明空和许存真仔细观察,检查一番,才把提到喉咙的那颗心脏给放回去。
真吓死人了。
见谈未然的衣裳都已被汗水浸湿,乃至隐隐有些许淡淡的血迹,肌肤上处处都有微微的血色,分明是皮肤表层的微小血管爆裂。
三人见状,不由倒抽一口气。这究竟是什么辅助心法,竟然令谈未然痛苦如斯?
谈未然稍微补充一会,恢复一分元气,大口喘气道:“弟子有一个问题,弟子头先突破之时,金府忽然被一层隔膜一分为二。这是怎么回事?”
三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金府一分为二?”竟然都是茫然不已。
三人绞尽脑汁,也没想到这种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