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树缕缕金黄色的树叶早在晚秋枯萎飘零,唯剩光秃秃的树枝张牙舞爪。
隋枯荣盘坐不动,似木头人,又似雕塑般纹丝不动,承受宗长空一个狂雷之音的隔空冲击,心神一时为之震动。好好收拾心情,方才凝声吐出三字:“顾惜惜!”
位于无尽虚空中某地的宗长空,一刹那身子一个轻微震颤,一双锐眼蓦然睁开:“隋枯荣,你什么意思!”
“宗长空,你曾指点顾惜惜顾老祖,也曾指点我。我能有今时今曰的修为,要感谢你曾经的指点。”隋枯荣神态淡然道:“我欠你的情,顾老祖也欠,我们明心宗的繁荣壮大,也算有你一份人情。”
隋枯荣知道没说错,明心宗数千年来的壮大,跟顾惜惜和他前后两大渡厄强者坐镇有很大的关联。
顾惜惜和宗长空关系错综复杂,连隋枯荣也不知就里,更非外人所能臆测和评价。隋枯荣能有今曰,干脆曾有顾惜惜的青睐,宗长空的指点。
宗长空挺直身躯,宛如一柄直刺天际的宝剑,面无表情的聆听着来自遥远虚空的这些话。
冬季的大地雪白,天空却反而灰蒙蒙的,隋枯荣平视远方,“你是前辈,我是晚辈,你是强者时,顾惜惜老祖什么都不是,我甚至还未出生。如今数千年过来又如何,我成了渡厄境,你还是渡厄境。你人在何处,顾老祖人在何处。”
“不是你的时代了,你熟悉的人不剩多少了。走吧,去你该去的地方,何必再为了一些前尘往事纠结不去。”
一片片雪花落在树枝上,渐渐把树枝覆上一层雪白,似将那些枯萎,那些凋零与萧瑟纷纷掩盖在纯净白雪下。
宗长空微微眯眼,良久,一缕幽深光芒迸射出来:“行天宗完了?”
宗长空微微沉思猜出真相,一个如明心宗这般强大的宗派,对付一个窝在北海荒界的行天宗,堪称易如反掌。他甚至猜得出,明心宗早就找到行天宗,只是怕线索断了,才暂且留着行天宗暗中盯着,便于追查线索。
直到查出线索,或是查不出线索,等得不耐烦,也就是行天宗灭顶之灾降临之时。
“行天宗完了!”
无边真空锁的另一端,宗长空挺直身躯,有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放声大笑:“你们没拿到那个东西,哈哈哈。你们处心积虑不择手段想得到的,结果到底还是没有拿到,哈哈哈……”
他的笑声充满愉悦,显然对此十分开心:“是谁插手了?玉虚宗?玉京宗?”
黄金树下,隋枯荣眼神数变,回忆当时被傅冲驱动九阶飞行法器骗走的往事,一缕懊恼涌出:“没有人插手,行天宗启动隐脉主力逃窜了。”
没有人插手?宗长空愣住,不可能三字冲到喉咙。和信任无关,他很了解生活了很多年的行天宗,他在时,是行天宗的最后一个鼎盛时期。
他破门而出之后,行天宗彻底无力扩张,趋于保守只能固守利益,没了大开拓的勇气和底气了,从此走了下坡路。
一个一直在走下坡路的宗派,又缺底蕴,撑了数千年之后没崩溃。居然还有余力从明心宗手上逃出生天,别说宗长空,给任何一个人一个宗派都断然不会相信。
事实上,明心宗的挫败的的确确在这些年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笑柄。
会不会有什么关窍?宗长空暗暗揣测原由和细节之时,隋枯荣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话,令他心神猛然一震:“我们已经查出行天宗余孽的下落了,只是东西下落不明,打算等他们人到齐了再动手。”
霎时间,天地忽然安静下来,唯剩漫天飘絮。
天空阴霾,压得喘不过气来,隋枯荣知道宗长空是一个念旧的人,可他不知道,宗长空如今是否还在乎行天宗。他不知道,也许顾惜惜顾老祖知道。
良久,久到隋枯荣以为宗长空不打算再说话了,才突然有话响起,语气充满十二分斩钉截铁式肯定:“你们怕了!”
隋枯荣平淡道:“宗长空,我是念在往年情面上,才给你忠告。如今三千荒界风起云涌,今时不同往年了,早已没了你的容身之所。你不如早点归去,去你该去的地方……”
不等说完,宗长空桀骜狂笑震天将其打断,笑声几如雷音滚滚,震耳欲聋:“不如归去?废话少说,我若不肯归去,又如何!”
隋枯荣眼神没有一丝波澜,淡淡道:“你若眷恋不去,那便只有送你去死!”一个死字轻轻吐出,却好比雷霆沉重,带来一阵狂风。把一片片飞雪卷得在天空旋转,一种炽烈的杀机甚至将其融掉。
宗长空嘴角翘出桀骜:“我等你们来送死!”
随着此言响起,双方再也无话可说,彻底断绝了其他方法道路。对宗长空来说,他想要的他会亲自登上明心宗亲手拿回来!不论是曾经的情面,还是如今的仇恨!
对隋枯荣来说,这是最后一次努力,不是为了他嘴上说的情分,而是他知道杀宗长空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他微微张嘴,一句隐隐的话被送到主峰的靳红雪耳边震撼响动:
“今次百里洞府之会,除杀宗长空!”
…………
一个偌大的场地中人数不少,簇拥着把场地给围起来。四周的人人神色各异,低声讨论着,或轻快,或凝重,也许轻浮,也许认真。
旁人如何不好说,傅家很是关注自家举办的一些选拔。这个演武测试,嘴巴上说的是给家里给生意挑选一些护卫,其实甭管是敌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