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未然的狩猎竞赛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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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啸声,两个啸声,更多个……
啸声此起彼伏,宛如龙吟虎啸,从远方震传而来。即便隔得老远,依然听得出啸声中掩不住的煞气,还有那浓浓的战意。就仿佛一群人在宣示力量,宣告到来!
晁公武身躯微震,迎着啸声发出的方向望去,尽管他什么都看不到,但神念水银泻地般覆盖而去,自可察觉到大批人马的接近。转过头,他看见无数三生道修士联手拼命狂攻,像是在跟谁争夺时间一样,疯狂轰击防御结界。
这个防御结界摇摇欲坠,但又始终还差了一点点。也许,只要再给他一个时辰,不,也许半个时辰就足矣。
倘若郑迁那边的攻击器具还完好的话,又何必在这个时候才来争取时间,才后悔莫及……
又或是,若然早一点派阴铎等人增援郑迁那边,或郑迁早一点增援这边的话,兴许早就可以集中力量,解决掉这些荒界修士了。
可恨,若不是昨夜他们三生道战损不少人的话,又岂会拖到现在。
归根结底,每个环节错失一点,一点一滴积累下来就成了现在的局面。
终究还是失败了。
晁公武微微一叹,不见他怎么用力,一声话语却响彻这片天地,如在每个三生道修士耳边说话,简简单单两个词:
“放弃,撤退!”
为什么撤退?凭什么放弃?我不干,就是不干!
数以百计的三生道修士何尝不是不忿之极,然则,到了这一刻,又还有什么好争论好对抗的呢。不论这些修士怀着或犹豫。或气愤,或憋屈的不同心情,最终还是得执行。愤愤然停下对结界的疯狂攻击。
本以为要不了多久,就将要全军覆没的荒界修士们并不是没听到啸声。但并不知外界情况。也不知来人有多少的他们,这会儿吃惊意外的看着狰狞凶戾的敌人痛苦地停止攻击,立时欢欣鼓舞,当然也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莫非,援兵到了?”
只有反应机敏的人才在第一时间想到,譬如程冲就是这种人之一。
没错,谈未然他们到了。
漆黑的空中。一条条身影飞快到来,只有接近了才看得清,那些人是牧人邪戚烈聂惊天等大批修士,密密麻麻地出现。
谈未然风吹雪孔庭等年轻修士则是在将要来到这边的时候,被带着飞行的长辈扔到地上,这时漫山遍野的出现。
“又是聂惊天明空他们?”
“还有谈未然,怎么他们也回来了,只有他们吗?”
“好像不止,还有……那是玉虚宗的牧人邪吧,那女似是玉京宗的穆玉香。还有那是厚泽宗的高梵?”很有趣,戚烈这个夜煌宗的果然认得的人少。
来援的人数没想象中那么多,也没意料中那么强大。结界里的人忽然有点不知所措。之前见到援兵到来时爆发出的震天欢呼声,呐喊声一下子变得稀稀落落零零星星。
不约而同在内心浮现同一个疑问:“只有这点增援,真的没问题吗。哪怕加起来,都不一定是三生道对手吧。”
结界里的人才经历由在鬼门关打一转的事,可不想高兴得太早了。谁都不知道,三生道会不会见援兵人数少,就转回头再接着打?这个结界可真的撑不下去了,里面的人也不想再经历这种大起大落了。
事实证明,结界里的人想多了。
若说之前。不少三生道修士还磨磨蹭蹭不愿放弃,不甘失败。不想撤退。那么,当谈未然等一百多号人到来。那些修士才终于加快速度撤离。
从表情,从眼神都可以看得出,不少三生道修士依然战意盎然,充满不甘愿的,乃至挫败的情绪。但是,却止于情绪,并没有表现在行动中。
也许有人想表现在行动中,但晁公武等人绝不允许发生。
气势一贯是此消彼长,当三生道退却,新来到这些荒界修士顿时就气势暴涨。
戚烈等各路长辈人生阅历广泛,还克制得住,年轻人就难说了。就这一会的工夫,年轻修士兴奋起来,嗷嗷大叫:“还等什么,不如冲上去杀一顿……”
“来来来,让我们跟他们大干一场,哈哈,看我砍瓜切菜给你们看,保证不比卓倚天谈未然他们差……”
在这些喊声里,不少年轻修士大声鼓噪,仿佛一身热血被点燃,浑身躁动不已。幸亏,戚烈穆玉香高梵等人第一时间察觉不对,迅速交代下去:“没有允许,谁都不许出手。”
孔庭阮小岐等人跟着嗷嗷叫了几嗓门,便被谈未然给一并制止:“别搅合,真要打起来,就不是死一个两个的事了,所有人都得后悔。你们嫌命长,嘿嘿,那些长辈可不嫌。”
谈未然知道打不起来的。
年轻人容易热血上头,长辈们可不傻。
既然三生道退了,就没有谁愿意节外生枝了。
这个形势再开打,就真是大决战的节奏了。就算胜了,也必然死伤无数。
说得人心险恶一点,之前死掉的商洛等无数天才,算是死于战场死于意外,怪不了谁,要恨,就恨三生道。可这会儿,明明可以相安无事的,倘若打起来,不管死了谁,大有可能从此被记恨上。
不论是谁,被这么多宗派,这么多家族恨上,就算不死,一辈子也就毁了。
事实上,对三生道来说,也没有坚持的意义了。
表面来看,增援的人就这些,经过之前的大战,又有两三个时辰的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