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一向强势、霸气的脾性举世无双,即便是我也甚少见着他如此自愿示弱的样子,这会儿听她对我这般说话,我心里既欣喜又感激,早前准备的要有些硬度跟他交涉的心里正在迅速发生崩盘的变化了。
“陛下这话说的,好似奴妾让您受了委屈了。”我娇喜怪她。
轻笑出了声,嬴政任由我说他,自个儿也由着我的心思跟我调笑了。
“你让朕受的委屈还少吗,朕有时候真的想不明白自个儿,何以就对你一往情深了。”他感慨着,好在没有无奈的语色。
外界都说我得宠,我也能够感受到嬴政对我的爱,但是这样被嬴政亲口直白地说出来,我却真的是第一次听到,眼下看着嬴政直落的神态,我内心犹如翻江倒海般地沸腾。
嬴政要我来咸阳,为的是彰显大秦国威;
他因为冷落期未过、故而在第一次见到我时本意召见却放弃了;
其后设定时间临幸齐国坊,蓄意除去我,幸而被我险险避过了去,给当时的齐国拖延了被灭的时间;
姬绾得宠之际,我跟嬴政并不亲密,但是为了达成蔺继相给我的任务我刻意通过姬绾费心接近嬴政,想方设法让他注意到我;
再后来,我们之间冲突不断、政见不合,彼此间的误会和疑点制造了无数个隔阂和戒备,犹如两只互相竖立浑身利刺的刺猬,彼此想要靠近、却毫不留情地刺痛着对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嬴政开始爱上我的?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但是我,已经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嬴政爱的死心塌地、独生唯一了!
“怎么不说话了?”他等不到我的回话,笑问道:“是否朕让你受的委屈更多些?朕知道,你为了朕放下了很多,也收敛了很多,朕都知道。”
抬手握住正在为他按摩太阳穴的我,嬴政以手为媒介用力道示意我起了身,绕过塌沿到他身边,然后用力一拽、拥我俯身在了他的身上。
“心里怨朕吗?”他睁开眼睛,深情看着我。
被嬴政包裹在怀中的踏实感已然瞬间融透了我的五脏六腑,每到触碰他气息的时刻,莫说是怨憎他,就是想要回忆委屈的抵抗力都没有了,哪里还能跟他述说我的冤屈。
“奴妾此生有陛下相伴,对天地生灵、对世间万物,唯有感激!”我亦深情回望他。
毫不夸张的说,嬴政是我来到这个世界最大的满足,也是我多年来唯一的身份寄托,依靠着田田溪的ròu_tǐ、虽然得蔺继相、洛葱和嫶曼的相伴,但是我最大的精神源和欢愉之情几乎都是心怀嬴政才拥有的。
嬴政,他在,我觉着我身处这个世界就有了意义,有时候做梦、甚至开始恐惧有一天会莫名其妙地再突然离开这里,因为爱他,所以害怕!
嬴政的眼睛中也充满了感激和感动,我想,他此刻的心情跟我应该很相像吧。
“朕得你,也是唯一觉着上苍还算是有良的事情了。”他动情一吻,深深吻在了我额前。
这一刻,我真的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了!
默默相拥,过了好大一会儿,嬴政在我耳畔轻语开了声。
“华庭出落的亭亭玉立,脾性、才情颇有你的几分风范,朕觉着她的天分实在不可荒废,故而想着、不如让她去多些见识。
朕瞧得出来,你在教导她的时候刻意避开了给她压力、让她学得实在的学识,朕理解你的想法,毕竟女子无才会过的欢愉许多,故而朕一直不曾改变过你的意志。
前次朕同她说话,听出她有心要潜心学些知识,朕觉着既然她自个儿有此念想,那不如就寻个师傅教教她如何?”
嫶曼是有跟我提过她想要学习知天命的占卜之术,不过我心里清楚嬴政子孙们的下场和最后的结局,故而即便是我有心拼尽全力护下她、但我还是不想在我能够保护她的时候给她不愉快的经历。
在能够开心的时候开心,及时行乐,是我对我自己女儿最大的宽容和爱了,而她一旦开始学习东西,我就不想要她半途而废、必然需要她费心去研讨,不然她的性情会因为得到一再的纵容而没了分寸。
还有,最现实的一点是,我并不会什么占卜之术!
嫶曼已经八岁了,她跟其余皇嗣不同,这么多年她围绕在嬴政身侧,嬴政既然发现了嫶曼不学无术的问题、那就说明他心里早就想要如此跟我探讨了,但是正如他所说,他这些年存在心中不说出来、都是因为觉着我不想要嫶曼去长见识了。
“若是她有心要学,那陛下就依着她吧,奴妾没有意见。”
嫶曼只是跟我提过一嘴她的心思而已,眼下却宁愿跟一向少有人就着慈善的嬴政袒露心机,她心底里对我的疏远程度可想而知,既然她都已经想达成目的到了跟嬴政开口的地步、嬴政也同意她的所思到了同我开口的地步,那我还要坚持什么呢?
如他们所愿,正是我之所愿了,不管我心里有多不想嫶曼见识过多、心高气傲,但我却没有再阻止了。
“朕就知道朕的田溪是通情达理的好母妃!”他赞我一句,笑着跟我说着他的想法道:“朕想她跟赵高研习诗书,如此、她也可跟胡亥做个伴儿,兄妹之间多多相处、感情浓厚些;
赵高能力很强,才学也好,训导胡亥也有一套自个儿的理论,朕觉着不错,加之你此前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对华庭也会愈发尽心,你意下如何?”
他都想好了